22 February, 2010

雷奈《廣島之戀》速記 — 戰爭與愛情下的「創傷」



終於在家中和老公一同看了雷奈 (Alain Resnais) 的《廣島之戀》(Hiroshima Mon Amour, 1959):多年來讓我有著敬畏之心,卻始終不敢輕易拿出來觀看的電影。

有別於傳統線型單一時間流動的敘事模式,片中大量使用了時空倒錯的意識流手法,打破且來回穿梭於過去、現在和未來,使觀者產生一種情緒和時空上的錯亂感。女主角對於情感「創傷」(trauma) 的處理以反覆「回憶」的方式去再現過往的甜蜜/傷痛;而電影本身對於戰爭的「創傷」,則以不斷重現影像的方式讓觀眾「回憶」廣島人民所遭受的苦難。

《廣島之戀》充分引發了我的自我投射,在 90 分鐘的觀影過程中,有好幾度我幾乎是難以承受的。不斷咐誦著回憶根本無法重現過去真實的經歷,更無法進而從中獲得救贖,正如同遭原子彈轟炸後的廣島並不會單純藉由照片得以復原,女主角最後終究還是無法忘懷在 Nevers 的一切,只得瘋狂地從溫習創傷中得到痛苦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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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February, 2010

吸血鬼無自我


大推朴贊郁的《蝙蝠:血色情慾》(Thirst, 2009) 。

神父變身成吸血鬼的角色設定非常聰明,直接指向人性中那份最說不清的道德矛盾。本片有太多元素可以提出做深度討論,如對宗教提出尖銳的諷刺和質疑(男女主角的復活到永生符合了基督的形象);朴贊郁最擅於描寫的種種人性弱點與慾望交織(情慾、食慾、犯罪慾、求生慾);以及象徵黑暗的女主角拉著神父一同沈淪墮落(共享性愛之歡、謀害親夫、濫殺無辜)的本我與超我拔河... 。

一句「Happy birthday!」的台詞既銷魂又點題,十足血腥卻浪漫唯美,暫時已和他的經典代表作《原罪犯》(Old Boy, 2003)、奉俊昊的《殺人回憶》(Memories of Murder, 2005) 並列我的韓國電影 top 3!(金基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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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November, 2009

2009 金馬影展短評

雖然從厚厚的手冊中挑出十部進大銀幕的過程既殘忍又艱苦,但很慶幸我所選的影片最終都沒有讓我太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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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ice, Adjective《警察,形容詞》



很好看!

導演科內流波蘭波宇 (Corneliu Porumboiu ) 2006年的作品《1208全民開講》(12:08 East of Bucharest) 便已技驚四座,可惜我那時人在英國,沒能在金馬看到這部影片。

《警察,形容詞》沿襲導演一貫的長鏡頭拍攝手法,並結合了他擅長的黑色幽默風格;看似冗長且平淡的醞釀劇情,卻以小民警的困惑大大質疑了整個國家機器。

警察之於一個國家,或對自身而言,是不允許 conscience(良知、道德)這個字存在,你的社會屬性與人道屬性是戶斥的。「形容詞」,是詩歌文學或藝術裡面才有的;警察不需要理解,也用不著多做思考。片末署長逼著男主角去翻字典查詢「良知」、「道德」和「規範」等字義的橋段靜靜揭示了本片主題,非常 intense,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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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ti Smith: Dream of Life《派蒂史密斯 ‧ 搖滾 ‧ 夢》



看完後接連著數日,我還依舊停留在它的影像和光線之間,字與音符的連結。無法抽離,抑或是刻意讓自己在 Patti Smith 的搖滾夢裡徘徊流連。

自由且激情、拒絕商業化,永不妥協的叛客精神;這歷時十一年拍攝而成的紀錄片就如同她本人一般,是搖滾與詩的纏綿。片中可見 Patti Smith 數度吟詠著她所寫的詩,那是一種對國家社會的控訴,一種玉石俱焚的怒吼,為此我一度落下了激動的眼淚。

再次呈現看了一部很棒的影片後,無以名之的失語狀態,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明確的指出它所帶給我的。

後記:非常幸運地,開演前身為本屆金馬音樂大使的盧廣仲還到場演出兩首未發表的歌曲。第一次在電影院聽 live 表演,很棒,氣氛很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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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rrot Le Fou《狂人皮埃洛》



當天看的是修復後的全新拷貝。由《斷了氣》(À bout de souffle) 的男主角楊波貝蒙 (Jean-Paul Belmondo) ,以及我很喜歡的高達前妻 Anna Karina,演出一對久別重逢後決定私奔的情侶。

好好看!大概是我的高達電影 Top 3 了。

其極富實驗性和一派前衛的美學就不用多做贅述,招牌的 jump cut 剪接手法也絕對讓影迷們大飽眼福。只是作為一部高達浪漫時期的終結,《狂人皮埃洛》實在誠實的殘忍。

一個在貧乏的精神裡追求生活自由的女人,加上一個在困頓的物質生活裡找到精神自由的男人;影片用生活本身探討生活的本質,揭露了一對戀人因追尋不同的生活而漸行漸遠,即使最初懷有濃烈的愛情也終究難逃分手的命運。影片最後,男女主角調整到契合對方的生活方式,只是彼此之間已沒有了愛,終究還是無法將兩人的關係延續。女主角 Marianne 幽幽的一句「真正的生活,總是在他方」,既詩意也精闢地為本片/愛情點了題。

啊,該死的高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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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ght Star《璀璨情詩》



大概是今年金馬接連看了幾部太厲害的電影,《璀璨情詩》在這次的觀影經驗中便沒留下太深刻的痕跡。不過以浪漫詩人濟慈 (John Keats)
的愛情故事為題、找來後現代女性電影大師 Jane Campion 掌鏡,再由《香水》男主角 Ben Whishaw 深情演出,應該就足以讓掏了錢的一大票小知青感到不虛此行。

縱然影片前2/3的鋪陳有些平淡,(我其實很討厭看影展時,一天趕兩三部這種當下立顯的殘酷比較...)但是最後的1/3、從濟慈被病魔纏身開始直至在異鄉死亡後,我漸漸開始有了種莫名心痛的感覺。尤其最後一場女主角 Fanny 獨自走向雪地的森林裡的戲,她失了魂魄般念著濟慈為她寫的情詩... 面臨愛人的生離死別,那是一種很自然的生理情感,我靜靜地溼了眼眶。

厲害的來了。最後當黑底白字的演職員表緩緩往銀幕上方升起的同時,我們聽見飾演濟慈的 Ben Whishaw 輕聲念著那首情詩,"Bright Star"。他的聲音真好聽,熟悉的英倫腔調和優美的抑揚頓挫一點也不矯情,字句之間的溫柔碰撞在我的耳邊及心口久久縈繞不去。於是我又再度沒志氣地被黏在戲院椅子上,久久無法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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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ust of Time《希臘二部曲:時光灰燼》



不論觀眾是否買單,每年影展絕不可少的就是大師級的文藝片。安哲羅普洛斯(Theo Angelopoulos)的這部《希臘二部曲:時光灰燼》雖是2008年作品,但除了影展之外,至今仍非唾手可得。劇中時間軸線乍看破碎,卻彷彿凝聚出另一個空間下的時間,使主角三人任意穿梭於歷史的變化更迭、進出時間與記憶。希臘三部曲敘述的雖然皆是愛情的悲劇,但更廣義的,是將人生全貌拼貼串聯在劇本與場景之中。比起首部曲《悲傷草原》(The Weeping Meadow),本片其實也顯得平易近人許多,不過閱讀起來還是甚感吃力。

安哲羅的電影始終是被我歸為難以言說的那一類,他充滿詩意的鏡頭下富含錯綜複雜的歷史、哲學與美學,而我自身是如此無知匱乏,實在難以接收到安哲羅欲傳達的龐大訊號。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編劇東尼諾喬艾拉(Tonino Guerra)是全世界最負盛名的編劇之一,他和歐洲許多著名的導演都有合作過,如塔可夫斯基的《鄉愁》(Nostalghia, 1983) 就是出自他的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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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年僅十九的哈維爾多藍 (Xavier Dolan) 初執導演筒的作品《聽媽媽的話》(I Killed My Mother) 也是這次最大的驚喜之一。新浪潮老將克勞德 ‧ 夏布洛 (Claude Chabrol) 的《儀式》(La Cérémonie)、搖滾紀錄片《燃燒吧!龐克》(The Story of CBGB) 及《明日狂歡派對》(All Tomorrow's Parties) 短評隨後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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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November, 2009

抱歉我的誠實來的太慢

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的人,
直到今天我才驚覺這一切都是幌子,
還是我給自己長年打造的堅實幌子,
堅實到長到27歲的昨天我都還看不見自己披著它的姿態。

每個人都說我很獨立,每個人都說我很堅強,
到底從什麼時候我開始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大家所期望的那種人?
不容許依賴,不容許脆弱,不容許輕易哭泣,不容許失敗,
一切的不容許把我自己逼到了懸崖,
到底是誰要我這樣做?
到底是我自己把自己給害慘!

我能向誰求救,我能向誰哭喊?
我不想做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
那讓我感到噁心。
我只能往下跳,
終究還是不敢正視我的懦弱,我的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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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October, 2009

也許最後我們都一樣懦弱

也許現在我們還有一些未處理完的事情。
也許我們擁有著細數不盡的回憶,
也許我們還有許多未說出口的話語。
也許我們總有太多來不及看的電影,
也許我們至少還能唱著那些歌曲。

今早刻意賴了許久的床,
只為了不讓自己醒來面對你將離去的事實。
我努力試著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
但思念卻更加劇烈地向我侵襲。
這真的令我難受,
七、八年了,原來割捨對你的情感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是因為惰性使然,還是因為軟弱,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個害怕改變的人。
如果可以,
能不能選擇不去承受這生命裡既有和未來應接不暇的變化?
我真的沒有想像中來的堅強勇敢,
特別是在今天這樣大好的天氣,
實在不適合別離。



2009 ‧ 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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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October, 2009

一首歌

有的時候,你會很喜歡一首歌。

喜歡到,你聽了一遍就愛上它,
或者第一次聽時沒有太大感覺;可能因為心情不對,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氣氛不對,天氣不對,音響不對,身旁的人不對...,
卻在下一次聽到的時候,一切都對了,就連歌詞都對了,
然後你便徹底地愛上,那是一種萬劫不復的愛上。
愛到你無意的皺起了眉頭,愛到你鼻子的PH值猛然降低,愛到你不敢再次輕易去聽它。
有對象也好,無對象也罷;你卻寧可對號入座自己的誤解或幻覺。

陳綺貞的《狂戀》,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一首歌。
每一次聽到,我的善感多情就不知該如何宣洩;
每一次聽到,我胸中的情意便不知該向誰叨擾;
每一次聽到,我那滿滿的愛就要如同洪水般流曳傾瀉;
每一次聽到曲末 2:53 到 3:26 那歇斯底里的鋼琴,我的心就會被撕裂地支離瓦解。

你看見嗎?
那些飄散著的詩篇都是你啊!
那些隱忍著的抑鬱都是你啊!
那些飛舞著的狂喜都是你啊!



狂戀 (complex)

詞:陳綺貞 曲:陳綺貞

我畫了一個滿是缺口的圓
你就是生命中填補殘缺的空間
我提著一個簡簡單單的行李
搭上你那班失去軌道的列車

我唱著一首單純的歌
而你就是那一再重覆的和弦

每個陌生與熟悉的交界
你誤闖了我無知的狂戀
我用寂寞懲罰我的午夜
請讓我延續,所有的思念
所有的思念...

我想了一整夜關於未來的情節
你就是那個沒有名字的故事
我留下一滴失去溫度的眼淚
要走出對你無盡的狂戀

我唱著一首單純的歌
而你就是那一再重覆的和弦

每個陌生與熟悉的交界
你誤闖了我無知的狂戀
我用寂寞懲罰我的午夜
請讓我延續,所有的思念
所有的思念...

我提著一個簡簡單單的行李
要安靜走出,對你的
狂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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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October, 2009

總在晚餐時刻

我又想起了那首詩,《流浪者安格斯之歌》。

多年來,這是葉慈的詩集裡我最喜歡的一首,
只是每一次重新閱讀,似乎又會多了些不一樣的層次。

The Song of Wandering Aengus《流浪者安格斯之歌》

I went out to the hazel wood, 我遊蕩到一片榛木林,
Because a fire was in my head, 因為心中有團火,
And cut and peeled a hazel wand, 削下一段榛木棒,剝去樹皮,
And hooked a berry to a thread; 在釣線上鉤顆漿果;
And when white moths were on the wing, 當白蛾振翼時,
And moth-like stars were flickering out, 當星星若飛蛾般閃爍,
I dropped the berry in a stream 我把漿果拋入溪中
And caught a little silver trout. 釣起一尾小銀鱒。


When I had laid it on the floor 我將銀鱒放在地上
I went to blow the fire a-flame, 把火吹旺,
But something rustled on the floor, 地板上沙沙作響,
And some one called me by my name: 有人叫喚我的名字:
It had become a glimmering girl 鱒魚變成一個發光的少女
With apple blossom in her hair 頭上插朵蘋果花
Who called me by my name and ran 她邊叫我的名字,邊跑
And faded through the brightening air. 消失在耀眼的天邊。


Though I am old with wandering 久經流浪,我已老朽
Through hollow lands and hilly lands, 穿越崎嶇的高原和山谷,
I will find out where she has gone, 我也要找到她的去向,
And kiss her lips and take her hands; 親她的嘴,牽她的手;
And walk among long dappled grass, 走過斑點燦爛的草地,
And pluck till time and times are done 任時光流逝,摘取
The silver apples of the moon, 月亮的銀蘋果,
The golden apples of the sun. 太陽的金蘋果。


【賞析】

原來在愛爾蘭的神話中,Aengus 是專司詩歌的愛神;手持的榛木棒則代表著知識。
而葉慈在詩裡,將自己比為愛神 Aengus,
他腦裡有著一股火,將榛木棒砍下剝了皮,並在釣線上鉤了個漿果,拋入河中釣起一隻銀鱒魚。
銀鱒魚幻化為頭戴蘋果花的少女,她奔跑著,轉眼消失在天際。
而久經漂流的他已成蒼老;只是走遍千山萬水,也要找到她的蹤影,直到天長地久。

戀人的腦裡 (head) 有團火。
在西方世界裡,人類具象的存在是由 body 和 head 所組成,
也就是只有 physical — body(生理)和 mental — head(心理)的分別;「腦」和「心」是同一樣東西,屬於 spiritual / psychical(精神)的層面。
但對中國人來說,「腦」和「心」卻是分開的。
於是葉慈腦裡的火,對我而言便成了戀人心中的那團火。

此刻,我胸中的白蛾振翼飛舞著。
只是晚餐過後,
我想我真的必須該繼續專心編劇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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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September, 2009

21st September


原本今天是要離開台北飛往倫敦的。

沒想到這一個月來的變化這麼大,
我在八月底臨時退了機票,接了現在的電影編劇工作,
the only thing never changes is that everything is always changing.
《猜火車》不都說了嗎,

Diane: You're not getting any younger, Mark. The world is changing, music is changing, even drugs are changing. You can't stay in here all day dreaming about heroin and Ziggy Pop.
Renton: It's Iggy Pop.
Diane: Whatever. I mean, the guy's dead anyway.
Renton: Iggy Pop is not dead. He toured last year. Tommy went to see him.
Diane: The point is, you've got to find something new.

Diane 雖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我們的龐克教父 Iggy Pop 甚至還在21世紀的今年初出了專輯呢。
The girl still got the point though, "you've got to find something new."
So I did, and there was only one thing for it.

感謝我生命中的貴人們,你們讓我從26歲的冬天開始不吃牛肉這件事情變得更有意義。
「貴人彭」,明天是你的生日;
先祝你生日快樂,編劇都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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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September, 2009

在世界崩壞以前


我喝了酒,好讓思緒的傳遞得以有了藉口

你一如往常的耐心傾聽,回應著我低聲的哀求
而如今面對那些溫柔的控訴,我卻再也無力反駁

我靜待著預言中將噴發的的火山口
直到對你來說一切只是如同一場驚夢
你是否會在世界崩壞之前自我放逐
我是否又會在崩壞之後,獨自站在廢墟的崖邊自我毀滅?
那些好的壞的,美的痛的
彷彿全都已成散落一地的碎屑
留不下來也無法帶走
口中的神話不能將你摧毀,被摧毀了的是你的世界
而你無須逃亡,因為崩壞的那頭早已沒有任何疆界
我的灰飛還未煙滅,你的傷口卻又滲出了血

一切彷彿未曾再度洶湧
驚覺著自己還有痛覺
我試著不去收拾那狂亂失序的黑夜
只是也再不能若無其事地妝扮起你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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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September, 2009

Once Again I'm Torn into Pie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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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September, 2009

說故事

人們常說,詩人騷客多愁善感;我以為多愁未必,善感卻誠然。
畢竟作家及藝文工作者對於自然和社會不能不特別敏感,不能不引起思考並積極反映。
然而,這個世界已有太多人說話,也不乏人書寫。
只是有多少人聆聽,又有多少人閱讀。
不學會聆聽,要如何說話?
不學會閱讀,該怎麼書寫?

多數的時候,話語是在第一層感官接收到符號之後發訊的媒介。
多數的時候,筆桿則是在無法言說或者不願開口情況下的有利工具;更甚者,只是一時矯揉造作的假掰武器。
只是總在失語的時候,我選擇打開耳朵;總在辭窮的時候,我開始專注閱讀,
於是我沈溺在"接收"的單純美好,遠勝於「發訊」時那股張牙舞爪的愉悅。

然而歷史和知識的廣大無涯,卻也在在提醒了自身的卑微和渺小。
近來因為開始正式投入書寫的工作,我必須更大量的吸收這項專業領域的技巧和資料。
寫劇本真的絕非易事,那是必須要在將多餘的、裝飾性、敘述性、尤其是令人感動及充滿意義的字眼去掉之後,
還能剩下能讓人理解、能單靠鏡頭就可以述說的故事。
拿手上 Charlie Kaufman的《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劇本裡,第一幕在月台上的分場來舉例;
"It's gray. The platform is packed with business commuters: suits, overcoats.
There is such a lack of color it almost seems as if it's a black and white shot, except one commuter holds a bright red heart-shape box of candy under his arm."
簡單、明瞭,沒有多於的贅字,卻清楚的交代了這一場景的氛圍:
被通勤者塞滿、單調一致的月台,同時又凸顯讓觀眾得以識別男主角 Joel 的角色身分。

老實說,我不知道將那些敘述性和裝飾性的元素抽離了之後,
自己還能不能把一個故事說的明白、把一個故事說的好。
感謝彭導演;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我知道。
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我知道。
但這會是我夢想之路的諾曼第,我知道。

題外話,報告近來最讓我感到興奮的一二事:
1. 買了等待已久 Steven Soderbergh 的《CHE》預售票,還加贈一個精美的 Che 鐵質菸盒。六小時的電影,拚了!
2. 八月份的《Music Terminals 音樂航空站》,託飛俠的福,讓我不花分毫的在豔陽下 high 了一整天。
3. 九月份國家電影資料館主辦的《交替影展》,免費!
4. 感謝鍾小明在實習的最後一天,高明地替我"拿"了安東尼奧尼的《情事》(L'Avventura, 1960)全開原版海報。

我真是個幸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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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August, 2009

【深度影評】解構真實與虛構的後現代政治劇場──庫斯杜力卡的《地下社會》

Kusturica的《地下社會》(Underground, 1995) 一直是我很喜歡的電影。
你真的做足了功課,雖然這只是你論文的親民版,雖然我幫忙的部份微乎其微,but still I'm so proud of you.
轉貼自這一期的《放映週報》



文 / 鍾岳明

1995 年坎城影展,象徵影片最高榮譽的金棕櫚獎揭曉後,獲獎電影隨即受到讚揚與批評的蜂擁夾擊,前南斯拉夫導演庫斯杜力卡(Emir Kusturica)的《地下社會》(Underground, 1995)成為影展難得一見的得主同時也是苦主。由於《地下社會》涉及前南斯拉夫的政治、歷史與社會等面向,即便事過十餘年,所招致的爭議性與論辯仍未曾落幕,批評者始終深信其電影為政治虛無主義的表達(多元主義的犬儒心態),或是一種錯誤意識形態的傳遞(塞爾維亞的國家宣傳機器),於是,「法西斯」與「頹廢美學」的標籤始終烙印其上難以抹去。

其原因一部分是因為此刻正值南斯拉夫戰爭的敏感時機,導演政治立場的表態有時比電影更重要;另一部份則源於電影的表現手法。從電影外觀上細究,懷舊的影像質感、搖晃旋轉的鏡頭、快速流動的蒙太奇、荒誕又駁雜的劇情、混亂的物件、詼諧的肢體與對白、狂歡的配樂及氛圍、超現實主義意象等特色,混雜著後現代主義的通俗性、現代主義的前衛性、東歐傳統的奇幻文學等風格,使電影呈現出「一團混亂」,而以「混亂」的手法再現一個國家(前南斯拉夫長達半世紀)的政治與歷史(1945-1991),雖不至罕見,卻可謂大膽。這些批評聲浪涉及了傳統藝術對想像力的侷限,是否唯有「看似寫實」的手法才能再現一段真實的歷史,或進行批判的著力點呢?

「現在,在《地下社會》中我所要做的,就是馬戲團表演。這是處理南斯拉夫持續的問題,唯一可行的方法。」--庫斯杜力卡

在庫斯杜力卡的思維中,唯有後現代主義「混亂」的表現手法才能呈現一個真正屬於「混亂」的時代,他曾說過:「唯有拍攝出令人震驚的電影,才能迫使觀眾進行思考」。於是,筆者認為導演是透過多元電影美學的套用,解放了真實與虛構的二元對立,藉此質疑長久被視為「真實」的官方歷史與意識形態,並賦予電影政治批判的作用。

歷史諧擬

初看《地下社會》時,不免發覺許多「似曾相似」的場景,如小黑與約凡在河邊受到直昇機攻擊時,和《現代啟示錄》的相似性;小黑墜井後與思念的眾人於水中相逢,直接模仿了尚維果的《亞特蘭大號》;《大都會》中面無表情的工人群也彷佛出現在馬高的「地窖」之中。許多電影史上的經典片段都被挪用至《地下社會》裡,這一方面展現了導演對經典電影與大師的致敬,另一方面也指出歷史的建構性,它可以被輕易地挪用。

既然電影史是如此,國族歷史又何嘗不是呢?整部《地下社會》就是前南斯拉夫歷史的「再」書寫,這個「再」是一種帶有批判距離的差異性重複,從相似性中透露出諷刺的意味。馬高的投機取巧成為「抗戰詩人」、他的謊言欺瞞軟禁了一竿子愚忠的人民,這些荒誕可笑的劇情發展一再對應式地譏諷了南斯拉夫官方歷史的荒謬和偽善。甚至,「劇中劇」(電影中的電影拍攝現場)的複雜關係也造成自我指涉的效果,電影中「劇中劇」的導演依據馬高虛構的回憶錄來拍攝,所拍攝的「真實」歷史其實是虛構的,然而「虛構」而成的電影卻是被真實地拍攝著,突顯出虛構與真實間的弔詭,電影所質疑的正是歷史與藝術的虛構性,而透過這種幽默、詼諧的模仿正可破壞「正典」(歷史)的權威,顛覆中心/邊緣的不對等位階關係。

疏離劇場

《地下社會》也使用了部份史詩劇場的概念,達到布萊希特所倡議的「疏離效果」,這尤其展現在演員的「浮誇演技」上,透過誇張、荒誕、戲劇化、風格化的表演,展示詼諧、不真實的效果。三位主角不論是花心狡詐的馬高、現實投機的娜塔莎,還是愚勇多情的小黑都被誇張的肢體所表現,這種卡通化的狂歡效果起到疏離的作用,使觀眾無法透過傳統電影的經驗對主角產生認同,其目的正在揭示電影虛構「真實」的過程和突破傳統電影的幻覺主義。

電影裡的其他演員群,宛如被刻意扁平化的佈景道具,更難讓觀眾投射情感。其中較特殊者是所佔篇幅不大的伊萬,其悲慘命運引人同情並產生認同感,但在電影的最後,伊萬突破了「第四面牆」的慣例,直接面對鏡頭(觀眾)說話,不僅突破電影幻覺,讓觀眾意識到自身於戲院的存在,也達到震驚觀眾的效果,將其注意力引向現實生活中的戰爭苦難。

電影的疏離效果除了在時間軸上透過字卡的切割,造成場與場之間以「事件」串連的鬆弛結構外;同時,也展現空間中「影」「音」的分離反差,像是當德軍或協約國在對南斯拉夫進行轟炸時,配上的卻是激昂歡愉的銅管樂曲,小黑與馬高更在此刻不合時宜地狂歡作樂,影像與聲音間的對比造成了電影的疏離化。此外,歷史紀錄片在電影中的穿插,原意是增加電影真實的可信度,但是《地下社會》卻刻意展現粗糙拼貼的痕跡,使得電影中虛構的「劇情片」與可證實為歷史的「紀錄片」存在著辯證的關係,虛構人物(小黑、娜塔莎、馬高)可以被「貼入」歷史紀錄片中,而歷史紀錄片也可以被任意挪用至劇情片(《地下社會》)中,這不但指出電影與歷史都是可偽造的,也再現了官方歷史偽造的手法和過程,並批判官方意識形態的傳遞。

魔幻空間

《地下社會》裡的地窖、電影現場、水、和片末的小島等都是具有魔幻氛圍的空間,它們被呈現為一個模稜兩可的場域,是生與死、真與假的辯證之所,這些既寫實又魔幻的空間可以指出充滿謬誤的南斯拉夫歷史,也顛覆了歷史敘事的權威性與真實性。

如片名──《地下社會》──所示,地窖裡住著一群被馬高欺瞞且封閉在地下的人民,他們是被歷史遺棄的一群人,彷彿不曾存在過,然而導演卻在其中注入一股狂歡、嬉鬧的精神,他們酒足飯飽後一起隨著音樂狂舞,也一起努力製造軍火,等待著反抗革命,這是一個自給自足且共有共享的小型社會,擁有底層人民真實的生活記憶;相反地,在地上假扮戰後英雄、形塑著抗戰神話、生活中只剩下謊言的馬高,「地下社會」更多了幾分真實的快樂和生存的意義。導演以「虛擬」的魔幻空間(地下)置換「真實」的歷史空間(地上),其實是模糊了兩者的真偽,突破了僵滯的歷史神話。

在水的空間中,死去的角色一一復活,這是電影中最魔幻且迷人的時刻,也成為一場過渡死亡與生命的「淨化」儀式。電影的最後場景,迥異於整部電影的陰暗扭曲,明亮色調與平緩的鏡頭運動使得小島上的婚禮宴會,與全片的影像基調發生明顯的斷裂。這個既寫實又魔幻的場景,是透過電影藝術的「改造」來質疑歷史的真實性,藉由塑造一個美好的空間,反向地批判現實世界的無情戰亂。然而導演並未留下美妙卻偽善的餘音,他們所在的半島迸然斷裂後,新生的小島朝向未知的地方漂去,這個不明的結局再度將虛構的美好未來吞嚥回去──走出戲院後我們終將面對一個混沌的現實。

庫斯杜力卡的後現代政治劇場正是在不斷的自我探詢中,完成其影像美學與政治批判的匯流,辯證著電影藝術與現實世界兩者的真實與虛構,也批判著當代政治的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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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August, 2009

不為什麼,



只因為《烈愛風雲》(Great Expectations) 裡 Pulp 的那首"Like A Friend"總是不時的在我心頭播放著;
不為什麼,
只因為喜歡 Francesco Clemente 那帶著菱角的筆觸;
不為什麼,
只因為忘不了 Gwyneth Paltrow 無預警的脫掉衣服,在一首歌的時間之後又無預警的穿回衣服轉身離去;
不為什麼,
只因為它副歌的歌詞太正,所以我費心的將它翻譯了中文,
請按Link聽全曲,而且一定要從頭到尾聽完。

致明日。

Like A Friend - Pulp


I've done this before
我曾經做過相同的事
And I will do it again
而我還是會再一次這麼做
Come on and kill me baby
你就進來然後殺了我吧寶貝
While you smile like a friend
當你帶著朋友般的微笑
And I'll come running
我就會迫不及待地向你跑去
Just to do it again
就再這樣做一次吧

You are the last drink I never should have drunk
你是我永遠不該喝的最後一杯酒
You are the body hidden in the trunk
你是藏在後座行李箱的屍體
You are the habit I can't seem to kick
你是我永遠無法戒掉的習慣
You are my secrets on the front page every week
你是我每週公開在頭版的祕密
You are the car I never should have bought
你是我永遠不該買的車
You are the dream I never should have caught
你是我永遠不該追逐的夢
You are the cut that makes me hide my face
你是讓我想藏起臉的一道傷痕
You are the party that makes me feel my age
你是讓我感受自己年紀的派對
Like a car crash I can see but I just can't avoid
像是一場看見了卻無法避免的車禍
Like a plane I've been told I never should board
像是一直被告知那不該登機的旅程
Like a film that's so bad but I've got to stay till the end
像是一部大爛片卻無論如何都要看到最後
Let me tell you now: it's lucky for you that we're friends
我想告訴你;你真是幸運因為對你來說我們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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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August, 2009

haunting





「嘿!親愛的,

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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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July, 2009

重溫高達

也許真的現在彷彿任何東西都帶有著後設的成份,舉凡電影、小說、戲劇,甚至於夢境;所謂後設的文體便是以同一文體討論文體本身的問題。這陣子在忙碌中的空檔又重看了我個人很欣賞的導演⎯ Jean-Luc Godard(高達)的幾部作品,他在1963年的《輕蔑》(Le Mépris),便是一個後設電影最經典的例子之一。


其中從頭到尾側重的,是取 Odyssey 的歷史詩意對應《輕蔑》裡現代夫妻的心理衝突,以及高達對於電影工業的嚴厲批判。這部片子我從頭到尾看過三遍。然而必須承認的是,即使已經做了許多功課,但多半的時候我仍是看不太懂的。

其實高達所有的電影裡,我個人最喜歡的一部是1964的《法外之徒》(Bande à part)。


兩男一女的劇情總是充斥著浪漫和危險。其中裡面有兩個很棒的片段,即使現在已經過了半個世紀,看起來還是那麼富有實驗的趣味性。

這是我多年來最愛的電影片段之一,咖啡館裡一分鐘的沈默:



三人覺得無聊,所以提出了沈默一分鐘的提議。男主角 Franz 說,「一分鐘的沈默可以很長,真正的一分鐘可以是永恆。」

這是三人的方塊舞:



Quentin Tarantino的《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 1994) 裡面那段約翰屈伏塔和塢瑪舒曼在舞池裡的兔子舞,
其實也是取材自這裡。

另外還有一個對當時來說應該算是很大膽的片段:



這一幕其實是來自於高達看了楚浮的《Jules et Jim》(夏日之戀)後得到的靈感,
也就是Jeanne Moreau和兩個男主角在橋上奔跑的鏡頭。
我想,所幸這部電影是在高達和楚浮沒有決裂之前拍攝的,否則我們大概也看不到這樣經典的畫面。
而在2003的《The Dreamers》(巴黎初體驗)裡面,也可以似曾相識的看到貝托魯奇拿來重新玩了一遍的羅浮宮奔跑場景。

順道一提,高達電影裡面的女主角通常都不是最漂亮的,但總是有種特別的吸引力。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常歡:「奶奶!」
郝來玉:「錯!是貞操!」

都錯!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靈氣,是靈氣!
我個人就很喜歡《法外之徒》的女主角 Anna Karina,而且她也正是高達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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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July, 2009

紅玫瑰與白玫瑰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
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
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
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振保這樣的男人在衛道者的口中是無恥骯髒的,但在我眼中,他只是比一般人誠實。
也許不只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每個女子也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男人,至少兩個。
《東京愛情故事》裡,丸治有了莉香,卻總還是念念不忘暗戀已久的里美;
三上擁有了夢寐以求的里美,卻無法克制自己愛上了尚子,
問題不在於莉香是丸治的紅玫瑰,里美是白玫瑰;
也不在於里美是三上的白玫瑰,尚子是紅玫瑰,
因為紅白玫瑰的類比本是基於二元對立的道理。
問題在於擁有了紅玫瑰之後,它會變成牆上的蚊子血;
擁有了白玫瑰之後,它會變成衣服上的飯粘子。

夢之所以美,是因為它實質上終究無法變成現實。
也許《麥迪遜之橋》(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 裡,
Robert 在廚房對 Francesca 說的那句話做了最好的解釋:I dont want to need you, 'cause I can't have you.
重點不在於你最後選擇了白玫瑰,放棄了紅玫瑰,
重點在於你選擇了和飯粘子渡過餘生,而不是牆上的那抹蚊子血。

我終於明白自己也根本從來沒有讀懂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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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July, 2009

The Impermanence of Life

每次只要超過一個月不發網誌,
就會有第二個月,第三個月...
不是懶惰,而是該死的完美主義作祟。
然後就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形,看了很多好電影,發生了很多事;
筆記本裡頭堆滿了生活上瑣碎的靈感證據,
以及 draft 裡面有大約五六篇寫了一半的文章,
卻沒有一篇敢 publish 出去,
實在不應該。

托上禮拜出了場意外車禍的福,
這一個禮拜以來,享盡了當一個殘障者的福利。
第一次坐到捷運車廂裡深藍色的博愛座椅;
再擠的公車上都有人快速的主動讓位;
甚至直接使用殘障廁所,免除了大排長龍的等待;
在野柳風景區還讓好友們仿照新不了情,租借了輪椅推著我去看女王頭,
雖然最後他們竟然幼稚的推著我玩起了甩尾和跳勾練。
不過我想最意外的收穫是多了更多時間可以看書,
而且還是用我最喜歡的閱讀姿勢,躺著。

Michael Jackson 離世至今已有二十天,
有時還是有種他從未離開的錯覺。
想起初中那年擠破頭去看他的台北演唱會,
"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 "Beat It", "Billie Jean", "Bad", "Smooth Criminal",
每一首的前奏和副歌都還依舊清晰的迴盪在耳邊;
直到長大後每次擔任 party 的 DJ,總一定要放到那首我最愛的"Rock With You",
就好像每年過年總要收到曾祖母的兩百塊紅包,
去木柵動物園一定要看到林旺才覺得安心一樣。

Michael 的內心是孤獨的,
他的人和歌曲,都是一個個跨種族、跨國籍、跨性別的符號,
而這些符號意義似乎都暗示著他欲成為社會上的最大公約數。
Michael 是被神化的,如同當年毛主席在每個大陸人民心中的位置一般,
永遠那麼遙不可及;
站在舞台上的他朝台下一揮手,整個世界就為之撼動了。
記得當時幼小的我只接收到一個訊號;"啊!原來那就是巨星!"

Flash mob 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的 MJ Dance Tribute:



台灣的 Flash mob 則會在7/19禮拜天下午五點於國父紀念館,六點於華納威秀向 MJ 致敬。
雖然近來變成殘障人士的我無法隨之起舞,但我會到場去參與支持的。

就在 MJ 離開的同一天,2009年6月25日,另一位 iconic 的人物也相繼殞逝了;
她就是70年代的霹靂嬌娃— Farrah Fawcett(法拉佛西)。
陽光形象、甜美笑容加上魔鬼身材,"法拉頭"在媽媽年輕的年代可是紅極一時。
然而在 NBC 播出的抗癌紀錄片裡,卻只看到了飽受病痛折磨的她面容憔悴,一頭美麗的金髮也因為化療全部掉光的模樣。

在快要臨死之前,Farrah Fawcett說了一段再美麗不過的話:
“I was thinking I would miss the rain.
I wonder if you can experience the rain in Heaven, if God will let you dip your wings down...”

Life is beautiful but impermanent.
這就是生命的脆弱和無常。
你只能盡可能的去記得一些吉光片羽,
即使在生命消逝之前,它們可能只是一些瑣碎又惱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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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May, 2009

堅持與放棄

如果說,
進了電影圈以後就是要認清這圈子裡所謂的複雜,
那我早已接受。

如果說,
進了社會之後就是要不停的拿現實強迫自我妥協,
那我也漸漸理解。

我在堅持什麼,我要放棄什麼?
没有,似乎什麼都没有,一切都像一場夢,
我堅持的就是自己一直懷疑且要放棄的,而我要放棄的正是現在自己所堅持的。

沒錢就是拍不了片,沒資歷就先乖乖當個幾年的嫩草。
無奸不成商,無功不受祿;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也在慢慢適應學習中。
只是,我還是無法將黑的說成白的,把死的說成活的;
不喜歡八面玲瓏,也永遠無法變成那樣的人。
好的制度和東西應該沿襲,但不好的不該稱之為所謂的傳統,
不是所有的七年級生都是草莓族,抗壓性不高和沒有得到對人的基本尊重真的是兩碼事。
我總以為只要持續努力的做,一人被當兩人用,
就可以或多或少的對台灣的電影圈貢獻一己之力,甚至期望可以改變一點什麼。
這個世界最悲哀的不是什麼東西都要錢,
悲哀的是當你打出了不用錢的招牌,卻沒有人敢去上門光顧。
Phoebe 說過我的盲點就是不夠圓滑不懂得說謊,直到現在我才承認這句話對我的殺傷力,
原來在職場上對人掏心掏肺是一種涉世未深,對公司那麼的求好心切是一種天真。

夢想之路上總有很多灰塵,落到身上輕輕彈掉就好;
也有很多坑,摔進去快點爬起來就好,只是要記得提醒自己不要掉進去第二次。
因為我們要走很遠,去看真正的風景,没必要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
而坑永遠只會是個坑,或積水,或被填平,或者長滿雜草。
沒有人會記得你的挫折,
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自己不再把自己那麼廉價地出賣給别人,
獲得尊重的方式永遠不是妥協和無條件地去滿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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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April, 2009

R.I.P Alex

「白雪公主我可以和妳合照嗎?」
「可是我白雪公主的假髮掉了,我怕這樣照起來不夠好笑。」

這是六年多前我還在 Roxy Jr. 做 bartender 的時候,萬聖節那天你和我相識的開場白。

以往從來不曾擔心你,
因為老覺得你就是會一直好好的在那裡,不會離去,不會凋零。

去年冬天還在倫敦埋首寫論文之際,在那頭的你告訴我你的心臟生了病。我哭著要你不要嚇我,你卻笑著說別擔心,要我好好加油,說你相信我可以。
放棄治療對你來說或許真的比較容易,因為你只想一如往常的過生活,繼續工作,繼續走遍世界各地。
只是才說過以後自己住要幫你養 Schoko,才剛在香港錯過和你的相遇,你才剛承諾過五月回台北要找我的約定...
今後 MSN 卻再也看不到你上線,手機再也收不到你的簡訊,再也接不到你的號碼來電。
而我至今連將滾軸往下 roll,看你在我電話簿裡姓名的勇氣都沒有,
希望你只是暫時睡著了,或者希望這只是遲來的愚人節玩笑而已。

親愛的,你真的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
我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塊,很痛,很傷心。

回憶都還在眼前彷彿昨天,此刻卻深感到人竟是如此的脆弱。
脆弱到你才剛以為體會到了生命的堅韌和美好,隨之而來的傷痛卻又逼著你去承受,
but that's the way life is.

你總是叫我不要太鑽牛角尖,
你說那樣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你總是賊賊的抿嘴笑著,
你早已看穿了很多事情。
你總是讓人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你,
你有雙哈士奇般的眼睛充滿自信。
你總是讓人對你有著敬畏之心,
你的脾氣和個性獅子座的徹底。
你總是讓人不得不服你,
你走過了太多土地,看過太多風景。
你總是讓人不管好事壞事第一個就想到你,
你肝膽相照夠義氣又讓人感到放心。

台北連下了幾天的大雨,這一刻竟也放了晴。
你像太陽一樣,
你是天使,
Alex my dear R.I.P!


記得那一年的交換禮物,你抽到了這張大家在陽明山的合照。你抱怨著說是年度最沒誠意的禮物就算了,照片裡的你眼睛還是閉著的。


你和你最愛的 Schoko。他一定和我們一樣,在美好的記憶裡留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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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March, 2009

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香港本身就是個繁忙的地方,
每次來這裡都有一種異常匆促的感覺。
特別是在最後一晚,總是讓我難以紓解和調整自己的情緒,
但明明香港和台北僅只是一小時又三十分鐘的距離。

離開倫敦這五個月的日子裡,已經莫名的來到香港三次。
只是生命中的第一次出公差,
卻連每次必定會去吃上一份義順牛奶公司燉奶的時間都沒有。

忙碌是好的,至少對現階段來說是如此,我不停的告訴自己。
雖然沒有公司發行部門那般緊鑼密鼓的會議安排;
但這次和從來自不同國家的電影人士會面,
也足以讓我非理性的浪漫主義思考模式變得更加實際。
只是當境遇和自我愈發相抵觸的時候,
連信念都會開始因為衝突而顯得搖搖欲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擔心的太多或者太操之過急,
這個禮拜不停的在心裡和兩種聲音做拉鋸,
甚至不禁想起去年還在金馬工作的時候鄧光榮大哥對我說過的話,
是否真的一開始就該考慮去做電影發行?

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能耐去質疑或抱怨現有的一切,
畢竟我才剛真正踏入這個行業;
也始終秉持著要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好的態度。
只不過生活總是無法盡如人意,
盡足了力之後結果也時常不比想像中的完滿。
有時我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太貪心?

在公差的最後兩天,
我很幸運的有機會參加兩岸三地的 New Action 商討會。
扣除掉目前和香港那邊著手中合作拍片的案子,
這一個接著一個的 seminars 對台灣電影工作者來說,
其實沒有太大的關連性。
但生活總是充斥著意外來到的美好,
這一週腦袋裡不停思考和質疑的事情似乎也都已為自己做了解答。
感謝光線影業總裁張昭的一席話,
「先走上這條路,再去說你想說的話。」
讓我小小不安定的心靈又重新獲得了勇氣,
甚至因為撼動而很瞎的當場掉下眼淚。

凡事都是一體兩面,總在入了寬門走進去以後才發現裡面是死路一條。
要入窄門,前路才會無限寬廣。
也許一路上會被團團迷霧模糊了視線,
但只要持續走著,總會走到終點,我深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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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March, 2009

工作忽然兩週

如果生活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謊言,
那麼最大的樂趣就是在謊言裡尋找真實。
如果電影是一種夢想,
那麼做電影的人就是不停的砸錢買夢想。

工作至今兩週了,
發現屬於自己的時間明顯變少了,體重卻多了兩公斤。
因為身兼小製片以及公司唯一的 graphic designer,
總監決定賞賜給我一個可以安靜思考的空間,
於是從今天開始我搬進了屬於我個人的辦公室。
右手邊有著一扇窗戶的白牆,左手邊有一整片落地的玻璃隔間,
讓我可以擁有私人空間,放自己想聽的音樂之餘又得以因為玻璃的折射而保持思緒的清醒。

為了除舊佈新,今天幫全公司設計了新的名片,背景音樂則是放了一整天的 Trip hop。
全世界的經濟依舊不景氣,公司樓下的捷運仍然在施工。
我愛現在的生活,也愛這份開始有了實際雛形的夢想,也繼續在謊言裡尋找所謂的真實。
長時間的等待是為了讓一切更值得,中午在吃排骨便當的時候我對自己許了個願,
今後我會更加努力的把自己放在從零開始學習的位置,讓這份使命感幫助自己完成所有該完成的事。
純屬一篇勵志性的網誌,抱著七年級生兒時的熱血回憶舉起拳頭,

"Go Go Power Range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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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February, 2009

每次看完一部很棒的電影,


總會在散場時候仍久久無法從座位上起身離去。
除了一定會留意片末的工作人員名單,
也因為力量太強,因為心被掏空的太多,
所以必須安靜坐著沈澱思緒,
好讓那股 "haunting" 的感覺可以消散一些。

《偷天鋼索人》(Man On Wire, 2008) 就是一部看完會出現以上情形的影片,
也絕對已經成為我最喜歡的一部 documentary。

打從看到雜誌報導紐約世貿雙子星塔開始建造的那一刻,
年輕的法國小伙子 Philippe Petit 便已告訴自己:「世貿雙子塔在呼喚我」。
於是等待了整整六年半的完工時間,就在1974年8月,
他和同夥一起潛入雙子星大廈,花了三天時間祕密佈局,
透過英國導演 James Marsh 的鏡頭,一切被還原成一種犯案現場;
而 Philippe 也像是自導自演了自己的鋼索人生,將一場偉大的藝術犯罪呈現在世人眼前。
電影中有太多幕讓我深深為他提心弔膽著,也有太多時刻是足以讓我屏息的。
無法呼吸,不是因為他走在當時世界最高樓那風勢強勁的鋼索上頭,
而是因為看到他將這一生的執著化作一件最美麗的藝術品,當他甚至坐下,當他甚至躺下那股驚嘆,
以及背景音樂 Satie 那首輕輕迴盪在耳膜,重重撞擊在心底的吉諾佩第第一號鋼琴曲。

經過一個小時在鋼索上的漫舞之後,Philippe 被紐約警方逮捕。
這項驚人且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行徑,使得所有媒體記者頻頻追問他的動機,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Why?" "Why?"
而他的答案卻只有一個,"There is no why."
因為對他來說,做這件一生熱愛的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他看到了一個從110層樓高向下眺望 Manhattan,一個你我這輩子都無法體會到的人生風景。

《Man On Wire》帶給我的絕對不僅僅是一部記錄式的人類壯舉,還是一份極深刻的自我省思。
當我們為想做的事設立太多理由和動機的時候,那些事便會成為一種所謂的「夢想」。
而每當遇到了困境或挫折,我們會習慣性的將所有阻力稱之為「現實」,
並且賦予它黑暗和邪惡的特質,然後一味沈溺在當中的灰色地帶顧影自憐,
因為我們都忘了「夢想」其實也是「現實」的一部份。

"It's impossible, that's sure. So let's start working."
— Philippe Pet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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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February, 2009

無事忙中卻瞎忙


最近的生活似乎被一堆瑣事給佔滿。
像我這種尚未找到一個穩定工作的人來說,
應該有很多自己的時間才是。
但此刻夜深坐在椅子上敲著鍵盤,
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的腦袋在哪些時候獲得了些許休息。
電影故事寫寫停停,好幾次刻意帶了本書和空白筆記去到海邊的卡夫卡,
習慣性點上一杯熱拿鐵,時而閱讀小說,時而偷聽隔壁桌的交談,時而望著窗外,試圖尋找靈感。
幾個小時之後卻總還是僅僅多生出了幾行字而已,於是又只能慌張的收拾包包離去。

不過儘管日子再怎麼窩囊,電影還是要看下去。
托「振興經濟」消費券的福,憑券在長春戲院購買一張電影票只要200元。
抱著多年前對《最後一次心動》(Off Beat, 2004) 的喜愛,
上上禮拜去看了另一部德國小品《沒有耳朵的兔子》(Rabbit Without Ears, 2007)。
影片敘事的步調在前半段伴隨著德式電音節奏表現的流暢且恰到好處,
許多情節也是讓我真心捧腹大笑的。
不過在影片的後半段,自編自導兼男主角的 Til Schweiger 卻把多年好萊塢的經驗和模式充分套入,
劇情直直走向了俗套的沙文主義式愛情戲碼和兩性探討,
使得影片成為縱使有著德語發音台詞和異國味濃厚的德國美景,
故事卻被好萊塢化的徹底而成為一種 cliche,甚至連電影配樂都轉眼變的俗艷,有點可惜。

此外就是《最後一次心動》裡面我很喜歡的男主角 Matthias Schweighofer,
在《沒有耳朵的兔子》裡面則只是個戲份不重的男配角。
雖然據說這本來就是他友情義氣相挺的演出,但實為一點帶有我個人私心的小小遺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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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February, 2009

Close to You



Close to You - Paul Weller


送上愈年邁愈發性感的龐克"型佬" Paul Weller
2004年一首改編自經典金曲的 Close to You

祝福我的朋友們

無情人終結孤單早日找到真愛
有情人纏綿下去繼續讓人賭爛

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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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January, 2009

致青春

由於 Ken 同學那已經沒有空間再整修的家前陣子又整修了一番,
他意外發現了高中時代的日記和幾封我寫給他的信,興奮的打電話告訴我這件事情。
據他的口述,裡面的內容既青澀又青春,包括一些屬於那個年紀的創作詩,以及許多我們共同的回憶。
詩的字裡行間雖然我無法明確的記得,但大致上是關於聯考壓力以及破罐破摔的吶喊情緒,
以過了十年後的自己再回頭去看,大概也只能用不堪回首四個字來作註解。
其中有一篇日記是寫到我和他熟識的開始。
那年我在班上拿了沒有人要看的校刊,翻了目錄後只挑了一篇令我感興趣的文章閱讀:關於外星人的短篇小說。
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劇情的鋪陳讓我讀到欲罷不能,主角的名字以及外星人在地球的化身我到現在也都還清楚的記得,
以當時的文學程度來說,真的算是一篇極佳的嘔心瀝血之作。
就他日記的記載,我當時很激動的拿著校刊跑到他面前問他說,「這篇小說是你寫的嗎???」
於是我和他的孽緣就此開始。

當然我很質疑十年前的自己會做出如此鹵莽的事,不過既然被找到了明確的書面證據,我應該也無法辯解我那激動愚蠢的行徑。
還要很瀟灑一派坦然的說:這才是青春啊!
於是,我也開始翻箱倒櫃的想找出以前的日記。
很可惜高中時代的殘留物除了一些有紀念價值的信件以外,其餘的東西都因為三年前家裡重新整修而徹底不見。
終於我發現了一本距今最久遠的,我十八歲那年大學一年級的日記。
花了不少時間看完,首先第一個感想是:我以前的字還真美啊!(難以理解現在出了什麼問題)
再來就是裡面的內容五花八門,包括一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短文:

「...... " 對生命的熱愛,離不開對生命的絕望。" 幸福之追求,已由於死亡之必然而瀕臨絕望。可是在未死之前,是否也能暫時將幸福存而不論?否則人生將陷於勇於止境的失敗。於是現在我所願者,已不在是幸福,而僅僅是意識。乍看之下,似乎顯示了一種思想的轉機,然而我發現它正好導入更深一層的荒謬...... 」

八年前的我有沒有這麼做作?
另外還發現許多風花雪月的情感記錄,果然少女情懷總是詩:

「如果一生一場真正的戀愛就夠了,那等了十八年還不算久。」
「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有我變了 —— 我算不算變成半個女人了呢?」
「去談一場戀愛吧!真正的戀愛... 」

以及多愁善感的假文青創作詩:

「當牛排刀穿進沒有草莓的蛋糕
玫瑰還會不會催促著長刺

諾貝爾愛情獎頒給了一隻驕傲的貓
中國的背情全給了飛不上天的敦煌玄女
豆漿
紅著火的炭

沿著一段爵士的嘔吐
溢出了嘴角該死的電子樂」

實在是做作假掰到不行...
另外還有很多當年做設計和裝置藝術的草圖,現在過了八年後來看,真的是嫩的可以。
不過我想每個人在回頭看自己的過去時,除了覺得很冏之餘,一定都會有如此會心一笑的感受,以及一種淡淡的緬懷,
因為那真的是一個屬於不加修飾的回憶和熱血的痕跡,同時也是一個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而是不是人愈隨著年齡的增長,就愈沒有辦法直截了當的表露心中所有大大小小的感觸呢?
因為變得不再單純,因為變得現實,因為愛面子,因為害怕不堪,所以我們開始瞻前顧後的品嚐生活。
這真的是個很奇怪又有趣的事情,
我現在似乎能理解為什麼怪咖探險作家眭皓平會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寫信給五年後的自己了...





我塵封多年的日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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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January, 2009

夢想之路

上個禮拜很巧合的看了兩部後設性質濃厚的電影;
一部是豆導鈕承澤好一陣子之前的《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
一部是三谷幸喜的《魔幻時刻》(The Magic Hour, 2008)。


台灣的電影人時常是先在電視圈或廣告圈打滾多年再往電影界出發;
或者是像我接觸到的王明台這樣曾經是電影導演(Sorry,沒經過你同意就拿你來舉例),卻因為要籌錢而靠狂接電視偶像劇,樂觀點可以視作儲存能量,但久了卻也因為種種現狀而離不開,始終很難再去拍電影。

在現實生活裡和《情非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中,身為偶像劇導演的豆導也一直想要拍一部真正屬於自己的電影作品。
好不容易申請到了國片輔導金,興致勃勃的的開始了他的拍攝計畫,
卻因為製作電影的過程困難重重,投資金主難求,拍攝的進度也嚴重落後。為了籌到電影的資金,他得陪著金主喝酒、玩女人甚至吸毒,心情低落導致酒後亂性,加上從小和母親難以解開的心結,以及到最後女友都離去了,電影卻仍然拍不出來。
實現夢想的道路似乎就像是一個掉進去就永遠無法逃脫的黑洞,讓人做出違背理想的醜惡行為,把單純的美好全部掏空。
豆導誠實的描述了一個四十歲男人所面臨到的種種人生課題,而《情非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就是這樣的一部自白式電影。

全片使用兩台 HD 攝影機彼此跟拍不同角度的不同角色,完全符合他在電影一開頭就說的要拍一部 mockumentary。
而自編自導自演的鈕承澤,在告訴我們這些真真假假無奈的情非得已之後,最後提供的生存之道答案卻是無解。

豆導在這部電影裡告訴觀眾,生命中很多痛苦的來源其實並不是外在的環境,而是來自於自己的不滿足和不快樂。
但是他在電影的結尾也告訴我們,即使杜絕了一切罪惡,以健康的生活態度勇敢去面對醜惡的現實,
世界也並不會因此而立刻美好起來,只看你的堅持能否真的能戰勝這股濁流,克服困境。
克服了,就會成功;克服不了,也只是跟隨社會的腳步繼續載浮載沈的走下去,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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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情非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對於追尋夢想之路的無奈,
《魔幻時刻》則是在影片的最後給了大家一份堅持夢想的勇氣。
最近逢人就推薦這部片,因為這大概是我這一年裡面看過最好看的喜劇片了。

整部片魔幻到不行的古典歐式建築和街道就像是活生生搭建起來的拍片現場,妻夫木聰飾飾演的備後在戲裡是個怕死的"卒仔"黑道小弟,同時也是個菜鳥導演,半哄半騙的將佐藤浩市飾演的三流演員村田去賣力揣摩殺手的角色,演了一齣又一齣的戲碼以逃過黑道老大天鹽下的追殺令。
然而不論是角色、劇情、還是場景,真真假假之間的巧妙安排,劇中現實與演戲之間的激盪,卻也正是《魔幻時刻》最魔幻的地方。
假導演備後不給劇本(還硬拿北野武的拍攝手法來為自己加持),不限制假殺手村田的臨場發揮,反而讓之前潦倒不得志的村田的演戲天份被激發了出來,在真實的黑幫社會裡闖出一片天。

裡面有太多橋段是會讓我猛踢椅子大笑的(比如說村田連續三次舔刀子的恐嚇戲碼),也有好幾幕讓我感動的快要掉眼淚。
村田最喜歡的一句電影台詞是「我不怕死,只怕自己活的沒有尊嚴。」
他最崇拜的老演員告訴他,「白天與黑夜短暫交會時,天空浮現一抹抹的雲朵和淡淡的彩霞,紫紅色調裡一絲絲的金光有股魔幻的感覺,那是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刻,也就是所謂的 Magic Hour。」
所以對村田來說,即使過去在戲裡總是擔任一些沒有尊嚴的替身角色,他還是一直在尋找著屬於自己的魔幻時刻。
直到電影的最後,村田終於在戲院裡看到了自己扮演殺手的影像出現在銀幕上,縱然沒有其他觀眾,他仍舊滿足的流下了眼淚。
小人物為了追求夢想的發光發熱,或許因為符合自己當下的心境,這大概是整部片裡最讓我感動的一幕。
(也頻頻讓我想起喜劇之王裡面尹天仇總是抱著的那本 Stanislavski【演員的自我修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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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January, 2009

教師日誌

由於身為國小老師的媽媽趁著新年多請一天假和老爸去中南部玩樂,
基於代課費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
於是昨天我再次幫老媽代了一天四年級的課。

前一晚和 Ken 聊天的時候,我玩笑似的列了一張給老媽學生們的震撼教育課表。

第一堂:長大成人以後再也用不到的數學課
第二堂:殘酷現實世界裡的生活與倫理課
第三堂:2Pac 教你說黑幫英語
第四堂:音樂課之 Sex Pistols 教你什麼是憤怒
第五堂:美術課之 Jean-Michel Basquiat 帶你去總統府前塗鴉
第六堂:體育課之人妖教你打排球
Extra 人生課題講座: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也有一個冏男孩裡面的卡達天王,但是現實世界裡根本不會有異次元這種東西

另外他還告誡我說進教室前要小心門上、講桌,還有不要隨便坐下...
大概是逃學系列的電影看太多了。
不過基於還是想留給孩子們一個充滿想像力的童年,
所以殘酷現實的課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長大以後慢慢去體會。

結果經過了一整天的相處,我發現小鬼們很愛我。
雖然他們因為知道我是老師女兒的身分而有點過度亢奮的吵鬧,
不過幸虧這一班還算聽話,也沒有最令我感到害怕的小大人。
我也再度發現了自己對於教育的熱忱,即便我的理想目標是設定在高中生或大學生族群,
然而一但碰觸到了春風化雨的美好,那股力量對我來說還是很強大的。
否則我也不會意外發現自己和孩子們說話的時候會出現很嗲的娃娃音,
或者老對《春風化雨》(Dead Poets Society)、《修女也瘋狂 2》(Sister Act 2)、《春風化雨 1996》(Mr. Holland's Opus)、《搖滾教室》(School of Rock) 這類通俗的師生電影感到為之動容。
(套一句鍾小明的話: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以前還在做編劇夢的時候,甚至還架構好第一部電影就要寫有關師生的劇情呢。

看著台下的小鬼們,也許因為年紀大了所以覺得清晰,
我回想起年紀小的時候,男生是不是真的總是特別愛捉弄喜歡的女生呢?
身在其中的男孩和女孩,他們彼此知道對方的心意嗎?
我記得小時候班上有個男生總喜歡欺負我,老是追著我跑,
雖然我也時常是看似惱怒但其實不是真的生氣的追著他打。
有一年我搬了家,總還會聽到住在對街的男孩從他家陽台朝著我家大叫我的名字,
而每當我氣呼呼的衝到陽台去查個仔細時,卻又不見任何人影。
直到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發現他就是那個愛捉弄我的男生,
過了更久以後才從同學口中得知他是喜歡我的。

昨天最後放學前,一個小男孩跑過來和我玩猜謎語。
他問我說,「老師我問你喔,什麼雞可以吃一隻大象?」
我想了幾秒,自以為聰明的回答說,「嗯... 挖土機。」
結果他說,「不對。是一隻很勇敢的雞。」

這個答案實在太酷了,我深深覺得這孩子具有高度幽默感。
同學們都笑他冷,我卻大笑了好久。

難道我的點已經低到比小學生還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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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December, 2008

2008最後一晚的黑夜盡頭




難得寫一篇這麼通俗的網誌,實在是因為 Stanley 太帥的關係。

大家都知道我不太看電視的,都是看電影比較多
於是 Stanley 黃立行這首據說在十二月初就出了的新歌
我到前陣子才在朋友家從收音機的廣播節目裡聽到

結果自從那天之後,我就中毒了
愈聽愈上癮,喇叭愈開愈大聲
算是時下少數中文流行音樂裡面會讓我一直去反覆聽的歌曲
也許因為它帶有迷幻的元素和一點點復古的旋律
甚至只是因為我對「黑夜盡頭」這個標題感到很對味
還有 MV 裡面的黃立行有裸上半身,楊乃文很正
總之... 太電了!

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的:
Stanley 的身材真是好啊... 真的就是要用"Sexy"如此通俗的字眼才可以形容

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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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December, 2008

你微微笑,我擺擺手

這個世界太小
以至於不知道回憶竟是那麼漫長
小的足夠讓我們有緣聚首
足夠讓我重新為一個人送暖分憂
就像當初你呵護我一樣

這個世界太大
以至於忘記了愛情竟是那麼短暫
大的足夠讓我們音訊悠悠
足夠讓你無法為了一個人不風流
就像我不會再為誰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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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December, 2008

最後一夜,我們...



早在十月中就買好了票,表演工作坊的年度舞臺劇 — 賴聲川和王偉忠共同編導的《寶島一村》,
今晚終於在國家劇院上演。
距離上一次坐在這裡,大約是我九歲的時候。
那是當年老爸買了李立群的單口相聲《台灣怪譚》的票,讓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這偌大的劇院廳裡。
只是這次的不同,來自於我已是承載著同是表坊早年的作品《那一夜,我們說相聲》和《這一夜,誰來說相聲?》
以及白先勇、朱天心、蘇偉貞等的諸多小說和公視拍成的電視劇《孽子》的巨大記憶體,
和在倫敦流浪兩年半後回到台灣,青春過了一半的26歲心靈。

眷村,一種台灣特有的居住區域、生活型態與族群文化。它總有自己自成一格的擺設和所謂的眷村語言。
1949到60年代,因應政治環境的動盪,意外渡海而來的戰後新移民,在原本只是暫時落腳的村子落地生根,發展出獨特的文化氛圍。
但是這台灣特有的眷村文化,近十年來卻因為都市建設被拆毀而已逐漸的消失。

爺爺是眷村的第一代。當年在福建永春留下了老爸口中的"大娘"來到台灣,在土城的眷村老家"吾莊新村"落了腳,然後娶了我奶奶。
吾莊新村是分配給一般官兵的,不像鄰近的莒光四村是分給上校級的軍官。
奶奶是道地的本省人,因為眷村男人總覺得台灣老婆比較能吃苦耐勞。
老爸是標準土生土長的眷村第二代。小時候聽他講一些年輕時的趣事,大概跟聽到王偉忠或孫鵬在節目上說的那些一樣混帳,一樣好笑,一樣精彩。當然,他最後也娶了個台灣老婆,也就是我媽。
出生後,我和爸爸媽媽曾經在吾莊新村同爺爺奶奶住了兩年多。
那段日子的記憶是模糊的,畢竟我還太小。後來爸媽攅了點錢,終於帶我離開了眷村回到現實世界。
只是每個禮拜週末和國定假日,我們總還是會和其他表兄弟姊妹家一樣,回去眷村看看爺爺奶奶。
所有屋內和院子裡的擺設以及牆壁的油漆顏色我都還記得,整個眷村也真的活像是一個袖珍型的中國版圖,每一戶都有來自大陸各省不同的口音。
住在我們家隔壁左手邊的,是一個賣冰淇淋的爺爺,我們小孩都叫他做叭卜爺爺。每次經過他們家,都只能透過他廚房那扇小小的窗大聲的和他打招呼。
右手邊有一個小胡同,往那邊走去就是我不太熟悉的世界。以前小時候總覺得往那裡走去,就會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門前是一片果園,上面有奶奶種的幾株芭樂樹。
小學的社會課本總是告訴我們日本人在抗戰時候是怎麼凌虐中國老百姓,所以大家心中都對他們充滿了恨意。於是小時候總會和表兄弟姊妹在果園裡摘一堆爛果子和枯樹葉,用個破鍋子和著泥巴生火煮了說要給可惡的日本人吃。(表哥說誰料到他長大以後人生有一半都花時間在看日本的AV女優啊...)
村裡還有一個像是寶島一村裡面的角色"紀怪叔叔"一樣的神祕人物。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也聽不懂他的口音,但是他每次看到我們這群小孩都會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給我們。還記得以前大家都不敢告訴爸爸媽媽,因為說了就怕會被沒收,然後充工當作他們打麻將的資金。
我們總愛用小時候很紅的BB槍射穿果園裡別人家種的木瓜,或者拿鹽巴撒在外頭牆上的吸血蟲身上。再來就是一起浩浩蕩蕩的穿越眷村外的廟,跑到對那時候的我們來說很遠的一家咁仔店買零食吃。逢年過節是最好玩的,因為我們會買很多各式各樣的鞭炮來放,還會比賽誰可以把點燃的沖天砲拿在手裡不放最久。
像老爸那樣的從小到出社會前都留在眷村裡的第二代,和我們的玩法是截然不同的。他們那種圍毆幹架起來的狠勁,或是把妹耍痞的招數,我們第三代和他們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兒科。
只是向上承接那些回不了大陸,回不了他們真正的家的第一代,加上自身面對時代進步和國家社會經濟的變遷而必須離開眷村去到大城市打拼的衝擊,以至於他們也成為內心最拉扯的一代。
大概我們沒有大時代當年那時間上的滄桑感加上空間上的漂泊感,身上的確很難嗅出他們那股說不清道不明卻充滿了震撼力的人生真味。

吾莊新村後來在我大四那年全部拆除。從倫敦回到台北以後,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裡看看。
舊房舍變成了高樓,小窄巷變成了大馬路,所有的景觀全都變了,但我的方向感依然還在。
我想,住過眷村的人,必定都對它充滿了一份無法言喻的特殊感情。
不論是坐在樹下老講著當年英勇戰績渴望反攻大陸的第一代,
還是年輕時候狐群狗黨,長大後來到大城市打拼的第二代,
或是成日只會跑來跑去調皮搗蛋的第三代,
都有說不完的故事。
然而此刻我們卻眼睜睜的看著眷村文化的消逝,只能用一種不捨的感慨去憑弔,讓他成為回憶裡最好的一部份。
不過也許就像侯導說的,
最好,不是因為最好所以我們眷戀不已。
而是倒過來,是因為永遠失落了,
我們只能用懷念召喚它們,所以成為最好。

感謝賴聲川和王偉忠,以及表坊所有賣力的演員,把這一切用生命記錄下來,用舞臺表演呈現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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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November, 2008

下午看完牙醫繞著公園回來的路上,

接連著五天雨下不停,
此刻濕掉的褲管啪咑啪搭打在我的後腳跟上。

當情緒來了的時候,扣除掉下樓去seven買菸,
我還是適合ㄧ個人關在家裡。
為了讓自己沉澱,連音樂都不該打開。
家裡只剩下電冰箱運作的聲音,以及Dobbie不時肚子餓了跑來腳邊的磨蹭。
時機歹歹,年底了大家也都巴著工作位置不放。
我只能每隔幾天伸手向老媽要錢,
藉著看場電影或者吃吃喝喝暫時麻醉自己。

這樣的天氣總讓我懷念起倫敦。

其實不只,有太多東西會讓我想起在那裡兩年半的日子。
也許只是坐在咖啡廳;
或者是在pub裡頭暢飲;
也許只是一首帶著英國腔的歌曲;
或者是電影裡一幕我曾經去過的場景,
在惆悵之餘同時也提醒著自己是如此幸運。
好多人問英國的哪一部分最讓我覺得不同,
我的回答總是那股很alive的文藝氣息。
也許這種氛圍是無法用機器紀錄的,
但我還是有些後悔沒有早點買一台好相機,
好好的拍下一張張屬於倫敦的美麗倩影。

持續緊繃著的胸口那無以名狀的心情,
回到台北也已經超過一個月。
除了到處多了自行車道,以及供使用者便利停放自行車的捷運車廂;
連鎖店數量激增的Mister Donut和鮮芋仙;
麥當勞變成24小時以外;
對我來說,台北沒有什麼太大的轉變。
身邊的人也沒什麼改變,除了大多數都有個穩定的工作。
相形之下顯得廢渣到不行的我,
卻發現了一個很有趣也很惱人的問題,
就是人們總是打斷你,急著想講自己想說的東西,
或者好像耐心的聽你說完了,然後馬上開始批哩啪啦的講自己想講的。
這樣的談話過程總是讓我感到無力,
所以多數的時候我選擇安靜。
當人類的認知大部分都是被授予的,或者只是選擇性的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這時候學會聆聽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無法一字字的打出完整的感覺和想法,
也許只能交給燃燒的菸頭和一顆敬畏的心。
簡單小小的感動總還是可以輕易的讓我胸中泛起漣漪。
下午去了全聯福利中心買了包早餐用的燕麥,
結帳的櫃檯人員接過我右手遞著的鈔票,
他帶點擔憂的說,"小姐你的手好冰哦!你要多吃飯,才會有熱能!"
我微笑了,大大的對他說了聲 "好,謝謝你!"
轉過身去,心中的溫熱又開始滿溢,
也許因為和家維共同懷抱的Love & Peace精神有了點回應。

如果這個世界總是結果論,
那麼能做的就是等待和感受時間的堆疊。
夜晚的來臨總還是讓我蠢蠢欲動,
也許店裡音樂ㄧ樣放的很爛,但你乾杯我隨意,
酒還是要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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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August, 2008

最後一次閉關中

畢業論文
跟你拼了

八月底交完
我就立地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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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June, 2008

"Have a good day! "

家後面那條車水馬龍的小路有個 Breakfast Cafe
或許因為它的名字叫做 Hamlet
或許因為它的地磚是俗氣的深藍色大理石
或許因為裡面坐著的客人都是道地的英國老人
或許因為店裡生活化的氣氛和場景很適合拿 LOMO LC-A 來拍照
所以每次經過那裡都很想找個天氣不錯的早晨,拿本書去喝杯咖啡

比起巴黎人,倫敦人其實一點都不冷漠
就連路上操著厚重英國腔的小混混,"Sorry mate!" "You al-ight mate?" "Thanks mate!"
都顯得有耐心和有禮貌許多
我始終特別喜歡英國的老人,不論是什麼階級。他們是很優雅的一代
有時候在路上和擦身而過他們眼神交會,或是我蹲下來摸摸他們的狗
他們總會親切的對我微笑,或者精神愉悅的和我聊天
談論天氣總是英國人最得宜的開場白。來這裡兩年了,我也不知不覺的變成這樣的談話方式
示出了善意之後,音樂、文學或足球總是很容易的拉近彼此的距離
而他們最後的一句"Have a good day! "總是讓我可以因此心情暖暖的好上一整天

我在剛來倫敦第一個月的時候,有天半夜還逗留在 Highgate 山腳的一家餐廳,獨自一人喝著咖啡看著書
"Are you reading Virginia Wolf?" 隔壁桌一個穿著看起來像是 businessman 的中年男子問我
"Yeah, hard core.." 我說
A room of one's own, 原文的吳爾芙,意識流的文體讀起來實在是艱澀難懂
那時候野心很大,不停的想要讓自己可以迅速的融入英國文學裡
我們聊了一會兒吳爾芙,他告訴我他有個年紀和我一樣大的女兒
只是餐廳營業時間要關了,我們不得不付帳離開
他跟我說他和同桌的朋友們要去 Camden 一家很常去的 Bar 喝酒聊天,問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
我爽快的答應,然後坐上他們的車。一路上聽著音樂,於是我們的話題又從文學轉到了 Brit-pop, Soul and Funk
幾個英國中年男子和一個台灣女孩就這樣有了許多的共同語言
他們在 Bar 裡請我喝了幾杯酒,最後也很 gentleman 的開車送我回家
就這樣,夏夜的那一晚,我想我會永遠記得
彼此沒有一絲曖昧的情緒,卻有很多來自異鄉的溫暖

今天中午為了去領 Radiohead 和 Erykah Badu 的門票
托郵件中心早早關門的福,我終於在 Hamlet 點了一杯拿鐵
咖啡很好喝,室外倚著馬路的圓桌也讓我得以暢快的吸菸
"Is there anyone sitting here? Can I take this seat?"
"No no no, please."
於是那個金髮的中年男人在我圓桌的另一頭坐下
我繼續撥弄著手機,偶而抬起頭來看看小路上的車流和人
"Fun?" 他指著我的電話
"Absolutely." 我半開玩笑地回答說
於是他就這樣斷斷續續的時而沈默,時而開口
"Look at that man, the way he drives.. How funny!" 他一邊說還一邊表演著
"Inspiring... isn't he?" 我笑著說
"It's always interesting to sit here watching people." 過了幾分鐘,他又說
"Yeah.. and it could be pretty much the same wherever you sit.." 我慣性的邊說邊點頭,
想起了過去每每沒事坐在西門町看著路人的時候
然後他也看似感同身受的點點頭

天氣很好,只是如果多本書會更好
過了些會兒,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我決定慢慢走回家
"I'm going. It's really nice talking to you."
"Yeah.. it's lovely talking to you too." 他微笑著
不多的對話,心裡卻又有了那種暖暖的感覺
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還沒做
於是我回過頭,笑著對他說

"Have a good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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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June, 2008

最近...

從寫完第二學期的論文到現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
也許是積極忙碌的生活一下子停擺
這種熟悉的悠閒讓我頓時對於生活失去感覺
沒感覺到連個像樣的文章都打不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過於縱樂
暴飲暴食,菸酒,遊戲,加上呼了些奇怪的東西
腦袋淤塞之外,言行舉止也像是被打了返老還童針一般
幼稚無腦到了極點

再三個月的日子
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別的地方
其實
不論是在那一頭的台灣
還是這一頭的倫敦
或是令一頭的某處
放不下的東西始終還太多
不管什麼時候,或者身在哪裡
人總有太多丟不掉的包袱
放下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接下來又會提起的卻也總是個未知數

這幾年學到的一件事
也不過就是牽著這條拉扯的繩線
一步一步的過生活
做好現階段該做的事
Should I stay or should I go?
也許把這個決定留給回到台灣的時候是最好的
也許這個目前為止自以為冷靜的想法是對的
也許就像張作驥說的
"人的包袱太大,根本擺脫不了
與其掙扎,不如順著走下去比較好
還可沿路欣賞風景,何必逆流而上
反正最後都會流到海裡。"

六月的倫敦天氣依舊多變化
持續中的喝酒馬拉松卻也讓我容易入睡許多
即使還是是習慣性的睡睡醒醒
或是不論多晚躺下,依舊是四五個小時之後自動醒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最近總是頻頻做夢
所有記得和不記得的情境場景也是千奇百怪
該感謝自己當初選擇了這門容易讓人想太多的科系嗎
Films, Daydreams and Dreams 之間的關連果真產生了類比的作用
看來論文的餘孽仍然存在
紛亂的思緒下
心裡卻留有一抹淡淡的粉彩

很想說聲謝謝你,
不知名的可愛男孩
你的臉,你的言語,你的表情
都給了我一個藍色大門般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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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April, 2008

大學時代的問卷遊戲竟然又回來了

凌晨四點半... 論文寫到一半...
難得上 MSN 就被丟了這陰魂不散的問卷

我的大學同學們... 大家上班都太無聊了嗎??

在半被逼迫和被論文壓榨的情況下
我也無聊的回了這份問卷

01. 你認為分手後的男女朋友還能做普通朋友嗎?
只要是值得交的朋友,不管有沒有在一起過都還是可以做朋友

02. 最近最鬱悶的事?
結構主義和心理分析課的論文寫不完!
為什麼?
我只是想好好看電影啊 ~~~

03. 最近最快樂的事情是什麼?
變瘦很久了都沒有復胖,還去了一趟巴黎,天天大口吃鵝肝大口喝紅酒

04. 當你看到愛慕的人,你的行動是?
跟胡斐貞一樣一定要設陷阱讓他跳,不過我就算受不了死都不會先開口告白,要十拿九穩... 哈哈哈

05. 說出點你名的人的 3 個優點。
胡斐貞是吧...
健康黝黑壯碩
陽光美女愛運動
非常的善解人意

06. 若能消滅人類的某一項缺點,是啥?為何?
八面玲瓏
因為我看了會生氣

07. 愛人和被人愛,哪一種更幸福?
在同時也被愛的狀況下愛人

08. 如果可以選擇回到過去最想改變的事情?
多陪爸媽,不要浪費那麼多錢,不要浪費那麼多時間

09. 感情中最大的致命傷是什麼?
壞脾氣

10. 忘記一個人需要用多久的時間?
對一個我有用真感情去愛的人... 一輩子
對一個我沒有用感情去愛的人... 當下就可以忘記

11. 請說出你對發給你問卷的人的第一印象?
健康黝黑壯碩

12. 你 (妳) 為什麼會想寫這份問卷?
老了...變的很無聊...而且是胡斐貞給我的...

13. 如果已經分手很久,對方過一陣子說要復合,會答應嗎?
如果是當初有用真感情愛過的,兩個人也都成熟了,我會

14. 最想對你最重要的人做什麼?
讓他們幸福,讓他們開心

15. 說出平常你日常生活最享受的三樣事?
看電影 拍照
聽音樂 閱讀
吃飯 喝酒
喔... 不只三樣了

16. 最想改變自己的哪裡?
失眠和黑眼圈

17. 現在什麼事會令你最開心?
半夜出現神仙相助隔天一早起來發現論文莫名的寫完了

18. 擁有怎麼樣條件的人,會讓你有結婚的衝動?
有責任感,有才華,愛看電影愛聽音樂愛狗,可以和我一起抽煙喝酒然後一起戒煙,長相和品味都不錯 (我比胡斐貞囉唆一點)

19.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你想回到哪一個時期的你,為什麼?
大學... 我要把握最黃金的時刻,我不要讓自己延畢

20. 心目中的幸福是什麼?
做心目中的 Dream job,衣食不缺,有閒時間能夠做自己愛做的事,有一個心靈和身體都契合的伴侶,在乎的人都過的好


恩... 凌晨五點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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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March, 2008

許多年前,


也曾經愛喝一種酒叫絕對
那個時候的我很乾脆
笑就大聲笑,哭就放聲哭
愛情很絕對,離開也很絕對
於是我吐的很絕對,心也死的很絕對

之後愛上了一種酒叫金快活
那個時候的我很沈淪
不愛的很快活,爛的也很快活
只是笑的時候不一定開心
哭過了也不會記得難過
然後我漸漸忘了什麼叫做絕對

最後又愛上了一種酒叫紅酒
我變得很溫懦
愛情變的不冰不熱
只是痛卻變成了隔天洗不掉的酒漬和難以癒合的傷口
然後我又漸漸忘了什麼叫做快活

現在我選擇讓自己清醒
聽著 Tom Waits 的 Closing Time
才發覺很多事情不值得難過
是因為痛覺來的慢了很多
一點也不絕對,一點也不快活
只是手中習慣握著的變成從前最不愛喝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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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March, 2008

親愛的老大,



我很好,
你呢?

研究所開學以後,
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一些一直以來都懂,但其實從來不曾真的懂的事情。
過去會為了父母而讀書,為了感情用事而讀書,為了賭氣而讀書,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讀書。
直到現在,我才真正體會什麼是為了自己而讀,為了理想和未來而讀。
或許真的就像吃飯一樣,餓了才吃而不用時間到就得吃;
也或許因為意識到這是人生最後一個求學階段了,所以更想要好好把握。
上學期的三篇論文結果都過了,心裡面除了開心之餘,也有一種努力和成就被肯定的感覺。

常常想像著回台灣後的生活,
也許還是會習慣性的一早起來看 BBC Weather,
也許早餐會想來點隨著牛奶膨脹的 Weetabix,
也許說起英文會帶點不想帶著的英國腔,
也許會開始懷念空調很差的倫敦百年地鐵,
也許跨年會想去塞滿人的朋友家 party,
也許每個禮拜六會想去 Portobello 而禮拜日會想去 Spitalfield,
也許每晚睡前還是會習慣來杯紅酒。
但是其中最讓我想念的,還是剛來倫敦時候的日子。
你陪著我,帶我去好多地方;
我們一起吃了好多東西,你還在 Regent Street 被扒了錢包。
印象深刻還住在 Alfie 家的一晚,我們約了你下課吃小義大利。
我搭了好久的車很晚才回到家,只是一走出地鐵就接到你擔心的電話,
確認我沒事之後又開始跟我說起你對 Pepe 的心情。
一直到後來你去了 Bradford,從 Pepe 到了某人,
你對我說起這些事的語氣還是沒有改變。

你就是你,如同你的名字,
一個思念凡間的仙女。

每當我難過或者困惑,你和 Yedda 總是第一時間支持著我,聽我說話。
你們的小房間不時收留我,就像是每一段時間我就習慣坐著 coach 去散散心。
我想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在 Dino 的頂樓房間那晚,
大夥陪著我,說著一些沒有重點的事情。
我們玩吹牛,玩加一減一,後來玩起海帶拳,
雖然號稱拳王的我當晚被所有人秒殺,還被你們用相機拍照存證。
紅酒和白酒不知道開了幾瓶,Yedda 不停的跟 Forest 說什麼「亞當史密斯....」
直到我喝的爛醉倒下,情緒終於無法壓抑。
一片寂靜,除了我的失控的哭聲。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甩,被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甩,被一個總是溫柔的對我說 You'll be fine 的人甩。
我不記得當下說了些什麼,只記得 Dino 什麼話都沒說,不停的重複放著那首歌,"Ain't No Sunshne",
而你只是一直摸著我的頭髮,輕拍著我的肩膀。

老朋友的感情雖然膠著,但是某部份的相通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擁有。

親愛的,我很後悔你最後一次來倫敦我沒有好好的陪你。
那時心裡有好多事情,沒有機會對你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開口。
直到現在我還時常想起你們都在的時候,
還有我剛來倫敦時的徬徨,你真的就像是我的避風港。

雖然我不明白那晚為什麼到後來 Yedda 喝的比我還醉,吐的比我還多。
可是,
我記得聽到了你的啜泣聲。

那是第一次有人陪我哭。
我很感動,只是從來不曾告訴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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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February, 2008

這半年來在趕地鐵上課的途中,


總是一直想起東京愛情故事。

特別是課在四區的校區,必須要在 Kings Cross 換車的時候。

通常我不會提早出門,
所以一離開家用力關上大門的那一刻起,
我總是用跑的,穿越小公園,通過幾個紅綠燈到地鐵站,
然後搭 Northern Line 坐五站到 Kings Cross 換車,
跑過第二個很長的電扶梯之後接著一路跑到往 Metropolitan Line 的大廳。
看著滿滿穿著西裝同樣要換車的上班族,或者和我同樣趕著要上課的學生,
這時候小田和正的愛情故事突然發生就會在心裡落下。

雖然身上沒有穿著肩線很寬的米色風衣,
手上抱著的不是公文夾而是上課的講義,
我沒有莉香甜而不膩的笑臉和可愛的聲音,
跑在半路上也不會碰到永尾完治然後停下來大喊他的名字。
莉香說,就是因為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每天一起床都充滿期待。
只是日劇畢竟是日劇,我想我永遠沒有辦法像她這樣樂觀。
每天起床依舊是直衝腦門的徬徨,
心情依舊隨著倫敦多變的天氣時而陰鬱時而放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學期選的一門電影結構主義和心理分析課的原因,
走在路上眼睛總會變成希區考克式的攝影機,
首先是看到自己的臉,然後鏡頭沿著視線帶到場景,接著馬上再轉回臉上的反應和表情。
這樣的方式總是讓我深深感受到 Vertigo,對我來說其實算是一件很困擾的事情。
前幾天看內地的雜誌讀到鄭和有戀母情結的一篇文章,
除了有一種挖到古人八卦的感覺以外,
腦袋馬上一直不停的閃過 High Heels 裡面所有象徵 Rebecca 戀母的物件,
當下心裡還真的開始有種因為各式電影心理分析中毒太深的恐懼。

頭很昏,此刻文筆也沒有什麼章法可言。
他馬的,又凌晨四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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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February, 2008

我還記得,

以前每次在舊家廚房的窗台抽煙或玩耍的時候,
一個人也好,不只一個人也好,
我總是會望著隔壁家一樓的後院,想著那裡怎麼看起來始終像是座廢墟,也從沒看過任何人出來晒太陽。
直到那天,我的一隻晾在陽台的襪子被風吹落到那院子裡。

"那是媽媽買給我的室內保暖毛襪啊!" 我心裡頭念著。
於是我決定硬著頭皮去拿,算了算那戶的正門會在哪裡,然後按下了電鈴。

那是在一個陽光充沛的午後。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面露凶光的中年老黑。
讓我嚇的倒抽一口氣的不是他粗大肥胖的身形和極度不友善的臉,而是他那雙水晶體明顯退化而混濁的眼睛。
住在那裡這麼久,我從來沒看過這個人,大概是因為他很少出門吧。
"很抱歉打擾你,但是我的襪子被風吹到你的後院了.." 我試圖解釋著貿然來訪的原因。
"聽著..." 他很不客氣的說,"妳不知道我瞎了嗎?"
"我知道。"
只是說完才驚覺自己在按下電鈴之前是不知道的,我甚至不知道住在這裡的是什麼人。
"妳知道?妳真的知道?" 他咄咄逼人的問。
"我知道。"
當下有一種感覺,他老兄要是不爽,一個拳頭大概舊可以讓我昏厥。
"我感到很抱歉,只是那隻襪子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可以去你的後院找嗎?找到我就會離開。"
"Okay," 他側了個身讓我進去,只是口氣依舊不很友善。

屋內很凌亂,一進玄關就聞到了迎面而來的陣陣臭味。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廚房,尋找通往院子的那道門。
地板上可以行走的空間不大,被層層堆疊的鍋碗瓢盆和泛黃的衣物佔滿之後也只剩下一條羊腸小徑。
整間屋子都沒開燈,也沒有一扇窗的窗簾是打開的。
"因為他用不到啊..." 我心裡嘀咕著。
門被一落疊的高高的大鐵盆給擋住了,我輕聲的把它們往旁邊挪開。
門上的鎖花了我一點時間和力氣去轉開,可能因為長年沒有使用的原因,表面已經被一層厚厚的鐵鏽給卡住了。
終於我打開了門,院子裡照進來的陽光讓屋內瞬間亮了好幾倍。
踏出去之後,見到了大概是我在英國見過最醜最髒的花園。不一樣的是一直以來觀望了這麼久,現在竟然身在其中。
忽然意識到來這裡的目的,於是撥開雜草堆之後看到了躺在乾枯土壤上的熟悉毛絨物,匆匆撿起了它便回到老黑的廚房。
我輕輕的把門帶上,屋內頓時又回到之前的昏暗。用力把生滿鐵鏽的鎖放回去,然後把那疊大鐵盆挪回原位。
轉過身看到他還站在剛才開門讓我進來的地方,腦袋忽然閃過幾個問題;
他去過他的後院嗎?
他知道從哪裡去嗎?
他知道鎖已經鏽的幾乎打不開了嗎?
於是我轉回頭去,決定把鎖打開,好讓他哪天想要晒晒太陽的時候,一打開門就可以。

走出廚房,回到玄關,他還是站在同樣的地方。
我握著他的手,也試圖讓他觸摸到我手中毛絨絨的襪子。
"謝謝你,我找到它了,謝謝。"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一直到我關上門走出他的家。
短短的幾分鐘,外頭陽光依然充沛。
心裡有種小小的滿足,希望有天可以從廚房窗台望出去的後院裡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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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is real



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這個週末過的特別慢。
倒了一杯平常很不喜歡的白開水,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喝起來特別涼,特別好喝。

這陣子睡的異常的早,連帶的也起的異常的早,
只是心情總沒有辦法好起來。

心裡的事情很多,
擔心第一學期的論文下禮拜結果出來會被 fail,
害怕這學期的三篇論文寫不出來,
煩惱你和我之間的事。
幾度很想毅然決然的搬出去,
只是因為經濟上的問題,還有一堆溫暖又惱人的人情事故,
以致於心裡壓力和責任愈來愈重。
離開不是為了耍狠,也絕非渴望一走了之的乾淨,
而是考慮或許這樣才是唯一對大家都好的方式。
你的體會和成長對我來說已經太晚,
心死了之後一切的留戀和厭倦不過都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不想證明些什麼,
只是原來最初的心動到最後也全都像是壞死的土,
因為什麼都可以被全盤否定,因為什麼都可以被選擇性的接受。
你的愛恨情感和內心矛盾,
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像是看著自己的小時候。
我已經過了這段日子好久,我已經沒有耐性再去玩挑戰和被挑戰極限的遊戲。

也許我們都明白緣份已盡,
只是你卻仍然無法甘心的就此收手。
我們之間是否應該因為這件事的落幕而隨之 become off the table,
究竟誰說了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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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February, 2008

醜奴兒

人就是犯賤,
如同我們都懂的
你踢了我一腳所以我揍了你一拳
你漠不關心所以我變本加厲
你抓牢所以我想逃
你放手了所以我不捨得

就好像蔡依林明明拖脫窗假奶又賣騷,ㄅㄆㄇ 還死裝 ABC 噁心的讓人想吐
可就只要她的身影出現還是會想看
看她有多騷嗎?
這種挖了個洞給自己愈鑽愈深的感覺很不舒服
手賤眼睛賤耳朵賤心更賤
嘴裡嚷著只想要簡單,卻偏偏一直在做些再複雜不過的事

回憶很重,不看的時候是不敢看,絕非不記得
在我心裡很多處也有那麼一個著火的拖車,也有那麼一個 Paris, Texas
很多時候想讓自己痲痹
所以寄情於電影和音樂,寄情於山水和宇宙
想爭什麼也不想再爭些什麼
欲語還休也不能不休
也只能道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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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January, 2008

幹!我寫完了啦!一萬兩千多字!

爽!爽!爽!爽!爽!爽!爽!
爽!爽!爽!爽!爽!爽!爽!
爽!爽!爽!爽!爽!爽!爽!
爽!爽!爽!爽!爽!爽!爽!
爽!爽!爽!爽!爽!爽!爽!
爽!爽!爽!爽!爽!爽!爽!
爽!爽!爽!爽!爽!爽!爽!


無雙表姊:「不要這麼大聲!別讓老人家知道!不要這麼大聲!別讓老人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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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January, 2008

說出來一定沒有人相信,

我似乎喪失了說話的組織能力。

昨天在客廳跟大管和 Micky 哥討論我的電影研究論文,我發現自己連一個簡單的研究理念都無法流暢的闡述。
說話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要讓人聽的懂。
我想我還不至於讓聽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我好像無法跳脫表面意象而往後拉到更深一點的層次。
英式論文的要點需要從你選擇的物件或者事實中找出一個 argument,但前提是必須跳脫那些事物呈現在過去或者當代的現象去探討,而不能給予答案一個明確和絕對的 Yes or No。
我發現我總是徘徊在一些 specific 的情節和美麗的意念,但是無法進入那層薄幕後面分析延伸的探討空間,
不過或許真正讓我害怕的是體認到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的說話方式和思考層次似乎都是如此;
沒有重點,只是一直重複著一些自我認知和對事情的感官後座力,
說白一點,就是沈溺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連續一個多禮拜沒踏出家門,除了上廁所和洗澡以外都坐在書桌前的關係,
連流暢的語法和說話的邏輯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不過至少我在今天凌晨終於寫完 Experimental Film 那堂課的論文了,
現在要往下趕另一篇 European Cinema 的,然後還有一篇 Film Research Method 的研究方法論。
不知道等所有論文全部寫完之後我說話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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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December, 2007

最近做菜有愈來愈好吃的趨勢,

今晚的韓式泡菜炒豬肉很開胃
就連用剩的豬繳肉炒四季豆都可以榮登我的Top 5
也不會像之前剛來的時候總是煮的鹹到像打死賣鹽的
前幾次的日式醋拌麵、番茄燉牛肉湯、咖哩飯、凌波炒年糕、義式 Risotto 焗飯、Pesto Pasta
就連冰箱沒有肉了,隨便用麻油炒炒剩下的小黃瓜和芹菜蘿蔔絲都好吃到讓我驚訝
原來我這麼有潛力...姑且讓我自我陶醉一下
回台灣以後無論如何也想做給我最愛的人吃,老爸老媽,還有老哥
想當初過來倫敦之前我也只會煮那一千零一道起司咖哩湯麵和蛋餅而已
留學生果然會不知不覺練就一身好本領
以後找不到好工作就真的開家餐館吧...
再把喜歡的電影海報掛一掛,餐廳招牌 menu 名片自己做一做
應該也算是有學以致用...

眼看交 essay 的 deadline 就快要到了
整天坐在書桌前也好幾天了,我還是沒有開始動筆
影片和書倒是看了不少
只是一天得寫1100字才趕的完,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剛在窮途末路怎麼樣都沒有頭緒的時候和大管聊了一下
現在頭腦雖然還是很紊亂,但至少已經有了點像是組織的東西
大管真的很厲害
我想我要學習的真的還很多...

唔...
寫著寫著又想下樓去廚房挖點泡菜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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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December, 2007

楊德昌《一一》


每次一看完楊德昌的片子
真的會有持續至少20分鐘以上的恍惚
也許這次是在事隔多年的倫敦
看這部不管歷經多久都是會讓人有強烈 haunting 感覺的好電影
所以思鄉情緒氾濫的一發不可收拾

那是楊德昌一貫的電影拍攝手法,鏡頭犀利而且真實
台北,一個真的很不漂亮的城市
卻有著只有台北人才有的,許多無以名狀的認同感
嘈雜且會帶來事後空虛感的喜宴;眾人哭倒在地悲痛莫名的喪禮;小學糾察隊總是女生而且很兇的校園;
建國南北路上醜醜的高架橋;刷卡入戶的中庭大樓公寓;灰色的建中綠色的北一女制服,毫不保留的台北全都一一映入眼簾
吳念真操著一口熟悉的台灣國語;金燕玲面對中年婦女生活的空虛;蕭淑慎兩句話不離一個"他媽的"的俗艷都會女子;
婷婷真的就像是台北隨處可見讀著最高學府的乖巧女孩,那股純真的氣質就像是我當年那讀著中山女高的表姊
洋洋也活脫脫就像是老媽班上的那群懵懂無知卻又對世界上的各種小玩意充滿好奇心的小男生
就連那個沒出息總是嘴上掛著"我現在很有錢,跟以前不一樣",一天到晚猛找姊夫借錢的阿弟,都讓我想起了我的舅舅
這部電影裡面有太多東西是會讓我鼻腔的PH值猛然降低的
金燕玲在昏迷的母親床邊,情緒崩潰抽噎地娓娓說出自己的迷惘
就像 Little Miss Sunshine 裡面的媽媽,還有 The Hours 的 Julianne Moore,
總是輕易的讓我想起老媽年輕時候的種種夢想,還有那些胡桃木色櫃子裡成堆的書和唱片
而現在卻只是每天下班後呆在家看著連續劇,在廚房煮飯等著還沒下班的老爸,然後把飯菜用保鮮膜包起來冰在冰箱裡留給總是不在家的我
吳念真做著根本不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即使每天撥著的是動輒千百萬上下的鈔票
然而在東京街頭牽起初戀情人的手,訴說著年輕時候最初的理想和出社會後的妥協,也都是一種只能無語且以微笑帶過的深深無奈
所以面對阿瑞終於親口聽到他說他從未愛過另一個女人的之後的解脫卻不告而別,楊德昌都只允許我們看到他暗暗的背影
大田說得每一句帶著日本腔的英文,甚至他在pub裡彈的鋼琴,在日本的燒肉店裡變的魔術,都是那麼誠懇的讓我感動
婷婷的初戀是苦澀的,即使在台北街頭牽著胖子的手,卻和在不同空間的老爸同時經歷了一段難以忘懷的初戀
就連胖子說著美的像首詩的話語,"沒有一朵雲,沒有一棵樹,都是不美麗的",對單純的她來說,聽起來怎麼樣都像是悲劇
八歲的洋洋什麼都還不懂卻又好總是像充滿煩惱,每天抱著照相機,不停按下快門拍著身邊的人的後腦勺,
他對奶奶說,我以後長大要給別人看他們看不到的東西,要告訴別人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電影真的給了我們三倍時間長的人生
太多我們還未甚至從未經歷過的事,都是從電影裡面得知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就像楊德昌總是在他的電影裡面想告訴大家的,
因為人們本來就只想了解他們了解的事情
但是對於另一半所不了解的,卻還總聲稱著不必要
人們在已經了解的事情當中
大約有90%是被授予的,非真實的
卻又要等到被提醒,才來所謂的早知道
也許這份人生的啟發讓我們有了一種濃濃的共生感
總是在看眷村電影和小說,或者聽著眷村故事的時候
覺得只有我們這種住過眷村的人才能真正懂得那些場景和感受
所以如果不是台北人,也很難真正體會100%楊德昌所要傳達給觀眾的

這部電影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就是即使重新活一遍,結果都還是一樣的
就像金燕玲在片子最後說的,
也許事情真的沒有那麼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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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December, 2007

從明天開始算起,

12月18日
到交論文的前一天
1月6日
我將會在倫敦,從2007年跨越到2008年
這麼多年了
從我決定被延畢的那一刻到現在
第一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將會在忙碌中渡過
也是第一次,不再讓自己逃避
逃避壓力,逃避現實,逃避學校,逃避自己,逃避未來
有點害怕,不,或許應該說是非常害怕
害怕自己做的不好,害怕結果不夠完美

我討厭自己這種毛病
也許它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壓力
我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是否又做了錯誤的決定
但也不願再讓這樣的念頭變成下一個逃避的開始
一萬多字,我真的可以嗎?
還是不禁懷疑
我很害怕
當再喜愛的東西變成了一種壓力
總是很輕易的將心裡對它的熱情給抹去
也許是該正視這份責任的時候了
我不該再允許它有任何失敗的機會和可能
就當作是強迫自己的身體,挑戰自己的能力
即使心裡現在極度想回到最安全的地方
媽的懷抱,有爸在的客廳
.........
我想家了
最近心裡總是浮現一些畫面
一些想做卻又從未達成的夢
我想和爸一起坐在家的陽台泡茶抽煙
我想帶媽一起去看場她年輕時候愛看的電影...

30 October, 2007

你終於開口了,

於是我們是朋友了

我們都解脫了
所以真心的微笑了

昨夜一如往常的睡不好
只是睜開眼發現你不知道已經望著我多久
那時才清晨七點鐘
你依舊體貼地抓抓我的手
只是這次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你的呼吸聲,我的心跳聲,牆上兩隻秒針的滴答聲
都比以往要來的明顯
你不時的咳嗽聲劃破所有的寂靜和嘈雜
我的眼睛試著闔上又打開
無論如何始終無法入睡
最後我放進了耳塞
卻發現抓著我手臂的你的手停止了

你睡了
於是我也睡了

回老葛

因為得不到所以忘不了?
因為忘不了所以無可取代?

我們都是活在過去的人
我們都緬懷著某種過去的回憶

說謊的方式有千百種
大抵上來說,一種是騙別人,一種是騙自己
還有另一種是騙別人也騙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是太有把握
我始終只有騙別人的機會
因為害怕受傷
所以學會這種自我防禦的保衛機制
到最後結果其實是傷害了好多人,而且很深

這種循環式的劇情對我來說是最熟悉不過的
卻也讓我感到絕望
此刻我想起剛和Wei 在一起的那年春天
不知不覺我也到了和當時的你一樣的年紀
不一樣的是身邊換了一些人
一樣的是我依舊毛躁的個性和壞脾氣

為何還放不了手?
因為捨不得,還是我在等待另一個開始的可能性...

28 October, 2007

God save the bloody country


如果你在這個國家看到地上有一灘暗紅色的液體
不要懷疑
那就是血

因為這裡不是台灣
不會有人吃檳榔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in this freaking country???

25 October, 2007

失眠者的痛苦

從搬來新家的那天到現在快要兩個月的時間裡
我還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
不像過去那般嚴重的失眠
反倒是大約凌晨三四點就有了睡意
只是總會睡睡醒醒
或是異常的早起
或是不停的做夢
這對極度淺眠的我來說
是很累人的
胸悶,手抖和雙腳發麻無力更加頻繁的不定時向我侵襲
生理和心理彷彿都快要到了臨界點
再那麼輕輕一碰
我就要支離瓦解了

F 微笑的說,
"那就順其自然到妳無法忍受的那一天,讓它爆炸吧..."

我在摧殘著你們的人生嗎?
從以前到現在,不停的搗毀...
你問我說,是因為還沒有人真正感動過我嗎
我懷疑著我是否還可以有被感動的那一刻
剎那間明白
原來沒有任何人滿足過我
曾有過的錯覺都一一被時間證明了不過是團屁

說真的
當看到你寫下有著強烈想自殺的念頭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試著將意志抽離身體問自己
"至少該有些許難過,害怕和恐懼吧?"
可是都沒有
愛情對我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我不懂
也許只是和櫥櫃裡的衣物一樣,只是某種物質慾
曾經極度渴望的東西
費盡心思得到了,大概也不會永遠珍惜

從來不在任何人面前說過我有多害怕死亡,

正確的說,
應該是徹底的表達心裡深處的那份恐懼

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在高一那年婷給國文老師的答案
從來都用恥笑的態度去回憶
直到現在我才真的明白
我真的自私嗎?
某方面來講不是吧....

也許用自私這個詞對於這個話題來說太過狹隘
但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答案帶給我的衝擊
也許我始終是那個膽小又永遠在逃避的人

19 October, 2007

陰謀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早已經不相信永遠
或許心中還是渴望一份永遠的愛情
但是不再相信會有永遠的那個人
多少次我以為,多少次我真的以為
但是永遠總是有盡頭
我懷疑自己的本質,或許根本就不那麼純真
當下總是美好的
愛上一個人的當下,深深陷進去的當下,無法自拔的當下,貪爽的當下,
變心的當下,腐爛的當下,狠狠拋棄的當下,懊悔的當下,孤獨的當下...
曾經有多少個瞬間,我是如此的不痛不癢
不安於室的因子,總是在片刻的美好之後,享用那1/60秒的甜頭之後
我又知道, I Screwed it up again..
太多話只是在某些時間點說給某個人聽
也或許是說給那些時間點下的自己聽
想抓住對方,抓住當下的自己,或者只是想抓住那份感覺

生命中有多少個 moment
總是不時的重複出現。
似曾相識,下意識卻巧妙的躲開,不給自己機會去指認
多數的時候,我是有自信的
但多數的時候,我是真的討厭自己
我已經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
也分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在作戲,什麼時候在說謊,什麼時候是出自於真心
一份無聊的小小腦內測驗
都可以讓我偽裝的防護衣不攻自破
當下邊按滑鼠和你邊看著測驗結果大笑的同時
我的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
總是在把局勢搞得無法收拾之後往逃生艙裡躲
只是天曉得究竟有幾個逃生艙,究竟我還要繼續逃多久
可以討厭我這個人的理由實在太多了
我卻始終在縫隙中遊走
太多盲點讓我在許多時候看不清自己的懦弱
收拾不了的爛攤子,不停的幫自己找藉口
I'm such a coward

因為時間可以治癒一切
所以我用這樣的方式去對待全世界
用我的認知去判定所有的事情
讓自己的身上長滿了刺,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
很想把手伸近我的胸口,用力的掏
找找看自己的心
究竟在哪裡

09 October, 2007

" 淡淡的濃郁 "

第一次使用這個說法
是和K在看完斷背山之後的交換心得報告裡頭

當時覺得
天啊,怎麼可以有一個形容詞可以這麼鞭僻入裡卻有著恰到好處的強弱
入木三分啊,鬼谷子和譚大師
感謝我們自以為的才情
也感謝那股haunting的後座力才讓我們激發出這份點點頭的默契

慢慢發現
生活上好多感覺
都帶著這種淡淡的濃郁
自身如此,喜好如此
感情如此,友誼如此
未來如此,當下如此
小品之所以迷人就在於這種微風輕輕拂過臉頰的溫柔
不疾不徐,卻是真實的感動
咀嚼多次還是讓人有著回味無窮的雋永
忽然想到跟學校借的兩部DVD已續借三個禮拜了
到現在還是沒看完
眼看明天又要到期了
我想還是會再去續借一次吧

窗外,整個下午下著幾日不見的大雨
淅嚦嚦的
現在竟也短暫的放了晴
不知道待會會不會有彩虹
話說Radiohead要出新專輯
" In Rainbows "
不知道這從不願意離開Oxford的電台屌頭又會帶來什麼不一樣的high

昨天終於聽到卡的聲音了
很開心
妳說妳總是走著我走過的路
我們的人生也許就是會一直如此重複著這種cycle
從來不"希望"或者"逼迫"妳去做什麼決定
但也許就像妳對我說過的
"我不想要妳後悔,但我希望妳開心"
我真的很討厭錯過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過去自己不停的在做這件事
所以不想要妳之後獨自一人趴在床上捶枕頭
因為到那時候妳會很氣自己
氣到想打爆自己的頭
但還是不會有人真的能體會這份屬於妳的無奈
不知道是因為久違了的熟悉
還是因為聽妳說著現在似曾相識的處境
即使沒什麼重點的胡亂聊著,我白癡的發笑多於建設性的話語
也可能因為有他在我身邊,以致於妳的語氣有所保留
但還是有一種暖暖的,一種" 真好,她還是沒變 "的感動
我想這大概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03 October, 2007

喝一點酒,

會比較好睡

想哭的時候,

把頭往上仰,
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






那心痛的時候,
裝沒事有用嗎

23 September, 2007

這一切的一切,

就像是輪迴
像是十二夜的故事情節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節奏和步調也摸不著
一個念頭
一個表情
一句話
都可以讓周遭的氛圍變質
都可以讓所有的努力幻化為泡沫

我真的討厭這樣
討厭這樣的我
討厭這樣的你
討厭這樣的空氣
又聽起了Subterranean Homesick Alien
又讓我有了想要破繭而出的情緒掙扎即將爆炸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的滿地
軟的像是一灘液體
連顏色都找不到
連形狀都沒有

此刻我想起了給我一支貓的台詞
就這樣將人生的順序顛倒吧
然後我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10 September, 2007

" 又被外星人抓走了?"

" 唔?嗯... "
我還在,只是喜歡上了這個說法

已經超過一個多禮拜沒寫東西了
腦子裡倒是滿滿的想一股腦傾洩出來
但不知怎麼著就是無法下筆
此刻我只想到夏木漱石的"夢十夜"
還有小應跟我說的刺青
收音機和落地窗都持續讓它關上
而你,依舊躺在樓上的紅色床單裡

你說對了,我們都陷在某種情緒
其實我很害怕凡事都有一體兩面這件事情
除了可以幫助自己的看法和觀點更周全
以致於不往大腦的死胡同裡鑽之外
剩下的大概只有我的恐懼和心寒
關於自己,關於你,關於憂鬱
我會不會在無關痛癢之餘姑且故做關心
而你會不會在沈浸某種平靜之後突然死去
一切的一切都在沈默的表象下醞釀
在心裡頭爆炸了千百回之後,再度回歸到沈默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早已習慣讓自己隨著情緒的浪
順著變幻或者靜止的時間軸依附著空間流動
噎!我真的討厭習慣這回事
它讓我對生活漸漸失去感覺
也讓我像個小偷一般縮在牆角竊笑
即便我已學會面對這份殘破時的從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
總是會因為一些無聊的顧慮或者奇怪的理由
打消了做些什麼的念頭
怕結果不如自己預期的完美
怕別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無知淺薄
怕被忽略卻又不想被過度關注
怕一切都是在自以為
不想被電腦制約卻又猛按電源
想閱讀又覺得不適合今天
討厭猛照鏡子經過卻還是會瞄一眼

再過兩小時新居落成的Party即將開始
不想面對人群加上突來的生病
現在只想懶懶的坐在這裡
喝著玻璃杯裝著的柳橙汁
卻遲遲不想做任何準備
該去樓上叫大家起床了
順便把晒過的衣服和棉被收好
又猶豫該不該再讓大夥多睡一點
算了,
還是先抽根菸

02 September, 2007

是不是每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

都會變得對生活漸漸失去感覺呢
然後在每一次因為一些小事情而感動的時候
慶幸自己原來還沒有完全痲痹
因此顯得格外深刻

那天,你哭了

你說你不知道為什麼

當腦袋裡浮現一百個可能的理由
到了嘴邊只拼湊出自以為感同身受,實則毫無建設性的話語
卻也真誠無虛假地囊括心中所有完整與不完整的感受
我想我明白為什麼
一種滿滿的,說不清的踏實
甚至努力想讓自己永遠記得這一分鐘

原來,
不只是深刻
而且那麼特別

21 August, 2007

25歲

此刻的我
決定不將電腦蓋打開
不去看每天醒來按時收看的BBC Weather
只為了不讓此刻的思緒跑掉

你不是大話精,小時候的你真的很可愛
17歲的你輪廓線條不比現在的柔和
多了些剛硬,少了些憂慮
少了點雀斑,也多了點純淨
閉上眼睛想像那時候的你
球場上,教室裡
公車站,福利社
身穿制服,黑髮下的後腦勺一樣扁平
你始終散發著某種特質
陽光下總是那樣的燦爛耀眼

同一個時間軸上的我
也許正坐在排球場上吃著便當
努力想著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
也許正在翹掉南陽街的補習班前往西門町
或者泡在模擬考後的錢櫃KTV然後擔心著數學又要不及格的問題
屬於藍色大門的年紀是青澀而快樂的
那時候的我們不懂愛不懂現實不懂煩惱
也沒有想過八年後的自己此刻猜想著對方正在做什麼

下午兩點的咖啡廳
你留下了對面那頭的椅子和喝光了的熱巧克力
天氣很冷
口袋裡也只剩下兩鎊硬幣
看著街上的倫敦不知道已經過了幾輛紅色巴士
未來依舊像餃子漂浮在時間的滾水裡
沒有儲蓄
沒有明確的人生規劃
沒有很大的手
沒有很酷的表情

就這樣,25歲

我有很柔軟的心


20 August, 2007

N/A

Too much
Too much
Too much
Too much

我只想衝到屋頂上去大叫!!!!!!!!!!!!!

13 August, 2007

窗邊

那天清晨
妳告訴了我妳的憂鬱
我沒有說話
只是輕輕摟著妳
像是傳染病
身體裡潛伏的因子有了反應
霎時間難以呼吸,胸悶再度侵襲
開始閉上眼睛
於是某些東西從眼角順著臉頰
滑落到說不上話的嘴邊
是雜質,是同理
是了解,是回應
妳沒有說話
然後就這樣
輕輕擦拭掉了我的
睜開眼睛努力尋找視線內的任何一個點
定住,轉移

那天上午
兩個小時
就這樣靜靜的
頭靠著頭,明白著彼此的了解
沒有言語
卻已滿溢

16 July, 2007

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為什麼我會開始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喜歡這種有所保留
即使帶著一點淡淡的無奈

這像是一種癮
慢慢的無法將這種感覺抽離我的神經
每天每天
也許我已經等待了好久
也許不把話說破真的是最美
也許無論怎樣都早已經被 "寫好了"
如果夜長夢多是真的
那麼就讓我永遠不要醒來吧
什麼都不被留下
什麼都不被記得

直到那一天
我也可以像小葉一樣輕聲的說
我只是比別人更有耐心

08 July, 2007

07/07/07,今天是個美麗的日期



也許寂寞真的是會傳染的
而思念真的是會讓人心痛的

這陣子又開始把自己搞得很累
享受一種上緊發條以致於吃飯睡覺以外沒有一絲空隙的生活
這種週期性的積極對我來說
總是很有幫助的讓我不去想起某些事情

如果說
人在夜晚的時候總是容易變得感性
或者年紀愈大愈容易被老舊的事物或回憶感動
那麼現在的我大概是兩者加起來再乘以十倍的情形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
身體裡總會夾帶著一些衝動的情緒
或是參雜著一點後悔的念頭
然後試圖想要做點什麼
於是我會開始寫信給我的朋友
最近常會希望能夠有個人
在晚上的時候陪我去Pub或是呆在家喝喝小酒
天氣好的時後陪我上電影院或是去哪裡走走
可以聊些電影的橋段
喜歡的音樂
聊書本的情節
和生活的感受
或是什麼都不說
只是一起靜靜呼吸著

總有人跟我說
這樣的想法太過於簡單
浪漫的不著邊際
我說我只是單純的想找個同類
真的心笑著
這樣講起來也許太過噁心
或者
再簡單點
我只是想找回對於生活的那一點悸動

25 June, 2007

我只有一個夏天

說真的
不是心情悶
而是心頭有種悶到痛的感覺

這種時候
我通常會看DVD
強迫自己進入故事的情緒
如果連這樣的方式都沒有用
大概就只剩下坐在這裡寫東西
如果按照蘇珊.宋塔所說的
“作家,是對所有日常事物保持關切的人”
當然我還不夠格跟這兩個字沾上邊
不過也可能早已經被淘汰到參賽圈以外了
對於新聞
是永遠也不超過一週一到兩次頻率和掌握度
關於人性
是面對連對自己都不外於普羅大眾的悲哀與殘酷
這樣布雷希特式的疏離
我似乎也慢慢變成了商品化的後現代下產物

奇妙的是
在這樣的機器工廠下所壓出的七年級世代
所謂的幸福往往是沒有矛盾和拉扯的
因為我們沒有大時代當年那時間上的滄桑感加上空間上的漂泊感
身上也很難嗅出那說不清道不明卻充滿了震撼力的人生真味
愈想衝破這道理性與感性的藩籬
愈是永遠活在自己建立起來的象牙塔裡
紅魚那班人在楊德昌的“麻將”裡說了一句名言
“沒有人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我們告訴他要什麼就噱海了!”
平路的老爸一直希望兒子能夠在他退休後
接下他開火車的位子
但是平路在坐著他老爸駕駛的那班火車上
在北京站跳下了車
去追逐他的搖滾夢
我慶幸的是我有開明又尊重我的老爸老媽
我羨慕的是他打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叛逆的人

當七年級世代被告知要什麼的時候
或許我們會很慶幸也很容易的往下走去
只是種種問題在商品化的後現代邏輯裡一覽無遺
於是我們在都市飛行中墜落
然後在自我和人性的沼澤裡沈溺
我們學會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覺醒
還是只能避重就輕的變得殘酷變得現實

其實
我真的無法用什麼來敘述我想說的
因為世界上並沒有豔陽歌舞團的楊穎那句“洗洗睡,睡醒再說吧!”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或許因為當下盡是濁重的黑夜
或許因為夏是一去
就再也再也不能夠復返了
也或許屬於我二十歲的輕盈
早已經留在那個吹著涼風,樹葉嘩嘩作響的夏天
那個屬於楚浮的年紀

20 May, 2007

呼 巴 掌



我跟我室友沒事在家的娛樂
真的會有革命情感

04 May, 2007

Mirage

I hate the way you talk to me, and the way you cut your hair.

I hate the way you smoke a cigarette. I hate it when you stare.

I hate your big dumb combat boots, and the way you read my mind.

I hate you so much it makes me sick; it even makes me rhyme.

I hate it, I hate the way you're always right. I hate it when you lie.

I hate it when you make me laugh, even worse when you make me cry.

I hate it that you're not around, and the fact that you didn't call.

But mostly I hate the way I don't hate you.

Not even close,

not even a little bit,

not even at all.

07 March, 2007

Upon Westminster Bridge

對於十四行詩
過去只有草草讀過Shakespeare的#18
William Wordsworth的這首Upon Westminster Bridge
是我的第一首認真花時間研究的Sonnet

第一次看到這首詩
是在Hampstead Heath山頂上的一個可以眺望全倫敦的亭子
亭子裡面有一個木頭立牌
上面的金屬面板Quote了這首Sonnet的其中八句
我默默的一字一句的念出聲來
當下在心裡莫名的產生了很強烈的感覺
尤其是這兩句:
This City now doth like a garment wear
The beauty of the morning: silent, bare
真的太美
一時之間感動的無法開口說話
所以回到家下定決心好好做功課


William Wordsworth - Upon Westminster Bridge

Earth has not anything to show more fair:
Dull would he be of soul who could pass by
A sight so touching in its majesty:
This City now doth like a garment wear

The beauty of the morning: silent, bare,
Ships, towers, domes, theatres, and temples lie
Open unto the fields, and to the sky,
All bright and glittering in the smokeless air.

Never did sun more beautifully steep
In his first splendour valley, rock, or hill;
Ne'er saw I, never felt, a calm so deep!

The river glideth at his own sweet will:
Dear God! the very houses seem asleep;
And all that mighty heart is lying still!


不愧是唯一能和中國的悠久批敵的英國文學
兩個主體相互對照和結尾呼應動機的俐落
這樣的約束張力恰到好處卻又濃淡適中
如同出自於Shakespeare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的最後一段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我想
我已徹底沈迷在這十四行的文體

06 March, 2007

最後一次

現在
平均
每天洗一次頭髮
兩天喝一次酒
三天倒一次垃圾
四天洗一次衣服
五天清一次煙灰缸
六天上一次電影院

我和你
平均
48小時有一次交集
365天再一次的錯過
多少年一句我愛你
只是,
兩年!
沒有人給了彼此一個承諾
你和我之間
八年的歲月也這樣過了
現在是否只剩下深呼吸和一眨眼的勇氣

我不知道我有多少能耐
在這樣低度的氣溫
時差八小時的國度
這些沒有你的日子
我所有的寂寞
一切是否只能寄託在不負責的網路世界和酒醉的越洋電話裡

你和我究竟是不是同一種人
那些來來回回的傷害
是不是讓我們變得仁慈了一些
或者
我們只是又更老了一點

我不喜歡做承諾
也不是個習慣說愛的人
不過我想
或許我會開始試著大膽的告訴你

這次
我不逃
你也可以不要跑走嗎

10 January, 2007

Towards Nowhere via Somewhere

人,總是在成長的路程裡
一點一滴的流失掉些什麼
總是急著想長大
卻還是想賴著抓住青春的尾巴
然後慢慢失衡
然後漸漸凋零

媽說: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爸說:你在自以為是個什麼東西?
老師說:再多一點什麼會更好...
朋友說:你是誰?
莎士比亞說:人生充滿著喧嘩與騷動,卻沒有任何意義。
村上春樹說:有一天會失去的東西沒什麼意義,該失去的光榮也不是真正的光榮。
卡說:你怎麼都知道?
Joe說:全部都是屁。
Neil Young說:It'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fade away.
Bjork說:Too much was taken out of me.
蜘蛛人說:能力愈大,責任愈重。
海說:時間。
葉子說:雨。
你說:不要再離開我的世界。
老哥說:,吃叉燒啦!
體重計說:夠了吧。
Pizza說:吃我。
Dobbie說:喵。

似乎世界上所有的 Objects都在說
似乎世界上所有的Objects都在移動
假如有一天我失去了我的語言
你還會一樣愛著我嗎

Zach Braff 在 Garden State裡
回到了離開十年的New Jersey
踏上這塊故鄉的土地
看著當年的兄弟如今追尋不同的人生
面對著所有陌生的熟悉
他失衡了
直到遇到了女孩,Sam
他找到了內心真正的歸屬感,一個真正的家
I lost my idea of home,
until I found my own.

未來總是還未來
台北終究是我的家
...... 在那之前呢

還是繼續飄吧

28 December, 2006

你是白泰,而我是安紐普

其實從來不曾面對過真正的自己
正確的說
我曾試著面對過無數次
關於我始終的掛念
關於我們之間的事
關於你
我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相信自己
只因為我真的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會失去
所以遊戲人間
Because I dont care

很愛你
只是我的怯懦
總是來來回回的傷害了你
再多講也都變得是多餘
直到現在我發現失去的不只是你
甚至是開口的勇氣


我砍倒了你所放心的花樹
樹倒
花落
心墜地

我傷心而死

15 December, 2006

段子



那天怪獸轉過身來
哭著對我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帽子才是故事的主角呢?"
"我一直自以為是的好蠢啊!"

無關輸贏
無關尊嚴
只是這齣戲碼再也演不下去了
那晚怪獸哭得聲嘶力竭
收拾行李箱說想要離去

該走,
還是該留?

"我自己也沒想到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嘴裡還咕噥著

我想我也累了

07 December, 2006

Escapology

以前總是覺得奇瑩講的那句話很低能
總是和卡一起擺出很受不了的表情
"抓的愈緊,愈容易失去"
手中還握著一把沙子表演流失的感覺
我操,真是俗的可以

事實證明
當你變成一個傻子的時候
你的一舉一動
你的每一片指甲,每一根頭髮
就是會變的如此俗不可耐

媽說的對
人類真的就是靠群居生活的動物
而我也承認
我是如此的害怕寂寞
特別是在冬天這種季節
此刻的我坐在去Leeds的coach上
iPod不知道已經replay了Pulp第幾遍
我的手臂和隔壁陌生英國男孩的交疊
隔著衣服感受到他的溫度
在這嚴寒的12月裡
感謝還有個陌生人讓我取暖
如果可以
我只想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好的睡上沉沉的一覺
然後順便猜猜他的iPod正在放著誰的歌

28 November, 2006

Are You Awake?

許多事情
因為回頭看會覺得好笑
所以我們變得膽小怯懦
怕自己的不堪
怕別人的眼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變成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開始逃避
所以開始不削
" 難怪你跟他們會是朋友 "
這是你送我的最後一句話

有時候似乎就是這樣
許多事情在一覺醒來之後
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
甚至懷疑是否從來不曾擁有過
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社會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無可取代的
如同"十二夜"裡所說的
" 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 "
現在才明白原來不只有愛情是這樣而已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變成一個習慣去懷疑的人
懷疑自己,懷疑他人
懷疑現實,懷疑夢境
懷疑理想,懷疑愛情
似乎一切都失去了相信的價值
似乎所有事情都有藏在背後的不只一種可能性
當信念和真實有所抵觸的時候
自我便成了一個破碎的圓周
在X軸和Y軸裡找不到一個象限去容納這樣一個矛盾的個體
沒有定位,也失去了方向
連故作瀟灑的離開都顯得尷尬

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是Space Between
世界上最美的一句話
是選擇不說
世界上最美的故事結局
是未知的永遠
我和A總是喜歡猜測
Lost in Translation裡面最後Bob Harris在擁擠擾攘的東京街頭到底和Charlotte說了什麼
但我總選擇不要繼續再猜
連一點點明朗的軌跡可循都不要有
" 因為就不美了 "
我說

21 November, 2006

Research Approach

For this project, I was asked to research the life of Harry Houdini. My central research method was to use the internet to find images associated with him and find large databases of biographical information. The fascination with Houdini, both during his lifetime and continuing to the present day, is a response to the large number of cultural structures that he embodies:

• The concepts of performance and 'The Performer'
• Celebrity
• Magic and mysticism
• The subculture of the psychic
• The blurring of fact and fiction, reality and conceit
• The space and staging of 'The Escape'; daring, risk and bravery

During my research, I became particularly interested in the circumstances surrounding his death, and his immediate posthumous legacy, especially his instruction to his wife concerning after-death communication via psychics, as it seemed to tie together several core themes; violence, falsity, performance and the background of a mystical Eastern European heritage (exoticism).

Cool Houdini Posters




Houdini Posters





Project 3 - Houdini





There is no question that Houdini is the most famous magician in history. His name is synonymous with escapes; his ability to get out of seemingly impossible situations- and his knack for publicizing these events- made him a legend in his own time. The Houdini myth is about to be examined, and truth really is stranger than fiction.

Harry Houdini, born Ehrich Weisz in Budapest, Hungary 1874, was one of the seminal entertainers of the 20th century. He understood at an early age that the key to captivating an audience lay in telling a story, in getting them to identify with the little man who defied all odds, and take them on an exciting journey with unknown outcome.

Through all his many performances this was his hallmark: the excitement, the uncertainty, the magic of the moment. In this, he was so successful that his name lives on long after his death as a trademark for the nigh-impossible.
Houdini died of complications following a ruptured appendix on Halloween, the 31st of October 1926. Behind him he left a long and illustrious career.

He made a fortune as a prominent vaudeville performer. He was a pioneer in many technical fields and became the first person to pilot a plane over Australia. He was a prolific writer and produced tons of articles and books. He devoted a large part of his life to the debunking of charlatans, fake mediums and self-professed paranormals. He made a brief foray into the world of motion pictures and starred in a series of movies, where he also performed his own - often very dangerous - stunts. In 1921 he even founded his own studio, The Houdini Picture Corporation.

All his life, Houdini overcompensated for his lack of formal education and built up a formidable collection of literature, mainly on the subject of illusionism.

Before passing on, Houdini promised his wife Bess that he would try to contact her from "the other side". They agreed that Bess would hold a seance on the anniversary of his death during a ten year period and try to establish contact, but despite many serious efforts the escapist was never again heard from. Or so it would seem...